恒通錢莊的背後是六扇門。
那麼陳員外很有可能是六扇門的人。
這麼一推算,陳員外的女兒朱夫人的身份就十分可疑。
不過,楊宗謹不喜歡做那種自以為是的推測。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本賬冊上麵,但是越看越看不明白。
放走黑衣人的當晚,楊宗謹秉燭夜讀賬本,終於發現了自己以前的盲點。
李媗之見他臉有憂色,問道:“你在想什麼?”
楊宗謹道:“這些財物的價值似乎和付費的金額完全對不上,如果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全都是超市場價購入或者售出,當時隻當是劉公公為了中飽私囊。現在仔細一看就覺得奇怪,應該是為了隱藏某種目的。”
李媗之追問道:“什麼目的?”
楊宗謹搖了搖頭。
李媗之提議道:“夫君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登門拜訪陳員外,試探他到底是不是六扇門的人。”
楊宗謹凝神思索片刻,認同的點頭。
次日一早,楊宗謹來到陳員外府邸登門拜訪。
陳員外出來相迎,請楊宗謹到正廳敘話。
兩人各自入座。
陳員外一麵讓丫鬟為楊宗謹奉茶,一麵開門見山的問道:“主事突然拜訪老朽,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楊宗謹道:“實不相瞞,在下此來是為了恒通錢莊的事。想必員外已經知道,江寧城裡的恒通錢莊私設囚牢,殘害劉公公府上的人。已經被官府查獲,且是人贓並獲。”
陳員外眼珠一轉,問道:“這和老朽有什麼關係?”
楊宗謹直言道:“已故的朱老九在生前曾告訴在下說,員外是這個錢莊背後真正的主人。不知是真是假?”
陳員外矢口否認:“這肯定是假話。老朽不過是小商,怎麼可能是恒通錢莊幕後的主人。如果是的話,老朽就不會住在這麼小的院落裡。”
他的院子在江寧乃至江南一帶富商中,的確不算是最好的一類。連比他窮的朱駿家裡的院子,都比他的要好。
但是,這不能當真。
楊宗謹輕笑道:“員外謙虛了。俗話說,富不露白,員外正是擁有傾國的財富,才會這樣的低調啊。”
陳員外連忙擺手否認。
就在他要說話時,下人來報說:“姑娘回府探親。”
陳員外一怔,繼而急問道:“我丫頭在哪裡?”
話音未落,隻見朱夫人快步入堂,叫了一聲:“父親”。
陳員外應了一聲“欸”。
父女倆相對而泣。
楊宗謹緩緩起身,以示禮貌。
朱夫人見了,趕緊向楊宗謹福了福身。
楊宗謹抱拳還禮。
三人重新入座,朱夫人就坐在陳員外身旁。
朱夫人問楊宗謹道:“先生來我父親府上,不知為了什麼事?”
楊宗謹道:“我聽說一則和令尊有關的傳聞,向令尊證實。令尊也否認了,認為那是一則謠言。我也就不問了。”
陳員外忙接話道:“正是這樣。”
朱夫人似乎並不相信,冷冷地笑道:“先生是查亡夫之死的恩人,小婦人本不應該苛責。但是先生不認真追查亡夫之死,卻為了一樁八卦跑來向我父親證實,是不是舍本逐末?”
“女兒!”陳員外低聲斥責。
楊宗謹笑道:“夫人教訓的極是。在下有事告辭,不奉陪了。”說完,起身離開。
“先生慢走。”陳員外邊禮貌的送客,走到正廳門口停了下來。
目送楊宗謹遠去,陳員外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眼神裡閃爍著冷意,完全不像是個雍容華貴的大商人。
在他身後站著的朱夫人,沉聲道:“父親。女兒聽說楊宗謹來找父親,就趕緊過來解圍。還好來得及時,如果被楊宗謹一直追問下去,不知道要鬨出什麼麻煩。”
陳員外轉過身來,威嚴地說道:“楊宗謹不足為懼,不過是一個有點辦案能力的小人物。可怕的是他背後的那股勢力,太後可不是好惹的。”
朱夫人道:“要不要向李迪透露我們的真實身份,也好讓他配合我們的行動。而不讓楊宗謹從中作梗,像搗毀恒通錢莊一樣給我們惹麻煩。”
陳員外擺手道:“如果有用的話,上峰就不會讓我們儘量避開點楊宗謹。眼下應付楊宗謹是其次,重要的是找到那幅《嘉陵江山水三百裡圖》。”
提起這幅畫,朱夫人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啪的一聲響起,顯示出朱夫人的怒氣。
陳員外聽見這聲,便道:“現在生氣有什麼用,關鍵是找出來。”
朱夫人道:“這都怪楊宗謹橫生枝節,害得我們拉攏朱老九的計劃破產。讓對手搶先一步轉移走那幅畫,還殺了朱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