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呂公綽沒了脾氣。
在高處看到這一切發生的呂夷簡非但沒有覺得奇怪,反而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楊宗謹也同樣望見呂夷簡,見到他臉上的微笑,心裡一陣奇怪。忽然,楊宗謹又恍然大悟,跟著笑了起來。
李柬之看到他的表情,大為不解,他問道:“妹夫,看到什麼了,瞧你樂的。”抬頭望見呂夷簡,眉頭微皺。
“這是什麼意思?”李柬之又問。
楊宗謹答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已經發現呂公綽是個假貨,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呂夷簡部分縱容,其實是在給這個假貨挖坑呢。”
“狡猾的狐狸在經驗豐富的獵人麵前,也得認栽啊。”李柬之也笑了起來。
“走吧,咱們接下來就要麵對一場硬仗。”楊宗謹道。
“嗯。”李柬之點頭。
開封府衙的公堂兩側站著表情嚴峻的衙役,上方坐著七八名官員,他們身著各式品級的官服。包括呂夷簡、陳堯佐、楊宗誨和另外一個重量級人物,李遵勖。
李遵勖是太宗愛女萬壽長公主的駙馬,樞密使李崇矩的孫子。因八賢王此時不在京中,皇帝便派來主審。因李遵勖年紀不是很大,不敢在眾大臣麵前亂來,又有把柄在仁宗手裡,他也不敢隱瞞皇帝,所以被派來。
關於他的把柄,又是另外一方麵的逸聞了。
另外提一句,據說他是濟公的高祖。
衙役把譚睿、竇青和呂公綽帶到了公堂上。
李遵勖隻讓呂公綽站著,也算是給了在場的呂夷簡麵子。
衙役衝著譚睿和竇青喝斥:“公堂之上,爾等還不跪下!”上去就是一腳。
譚睿不跪,瞪著衙役質問:“憑什麼讓他站著,讓我們跪?”
“你這下賤的骨頭!跪下!”衙役又是一腳。
譚睿大叫:“同樣都是罪犯,憑什麼隻說我是下賤骨頭,難道他就不是了。你們彆忘了,是他放了我們。”
李遵勖聽了,問道:“他為什麼要救你們?你們不是刺殺過他的父親。”
譚睿隨口答道:“我怎麼知道,也許他是吃錯了藥。”
“你……”呂公綽大怒。
“嗯?”李遵勖一聲冷哼,立刻讓呂公綽安靜下來。
李遵勖又問譚睿:“你確定自己不知道嗎?”
“不知道!”譚睿懟回去。
李遵勖把臉一沉,向手下使了個眼色。
衙役用棒子把譚睿和竇青打倒在地。
李遵勖開始審案,他問道:“呂公綽,這兩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呂公綽傲慢地說:“他們是血煞幫的餘孽,跟我毫無關係。”
“那你為什麼要放走他們?”
“這是一場誤會,搞錯了。”
竇青趴在地上,大聲嚷嚷著:“沒錯,就是他放我們走的,他是我們的同黨。”
呂公綽氣得上前踢他,罵道:“該死的東西,臨死還想咬我一口。”
李遵勖一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容你動用私刑。還不退下?否則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呂公綽可不敢再踹,隻得退到一邊。
李遵勖看向呂夷簡:“呂相公,令郎的脾氣可不像你啊。”
“這個……父子有所不同,也是正常的。”呂夷簡保證道,“犬子絕對不會再同樣的事情。”
呂公綽也保證不會再犯。
李遵勖這才沒追究,他左右環顧,不慌不忙地說:“傳禁軍將領,曹訥。”
一名衙役衝著外麵喊道:“傳曹訥……”
曹訥從外麵進來,將呂公綽給他的手令呈了上來。
李遵勖看後,把它遞給呂夷簡等傳看。
眾人傳看之際,李遵勖問道:“呂公綽,這個手令,是你給他的嗎?”
見證據確鑿,呂公綽隻好承認:“是。”
李遵勖一拍驚堂木,質問:“你居然敢從禁軍手上把人奪了下來,怎麼說不是你放的呢?”
“人是我放的,我是想利用他們誘捕他的同黨。”呂公綽不慌不忙地道。
“誰是他們的同黨?”
“京畿路提點刑獄公事,李相公的女婿,楊宗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