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的決賽廣場早被擠得水泄不通,紅地毯從入口一直鋪到評委席,踩上去軟乎乎的,案幾上雕的纏枝龍紋沾著晨露,連裝調料的描金罐子都閃著光。兩側禦林軍穿銀甲持長槍,站姿筆挺得像根鐵柱子,可眼角餘光總往灶台飄——誰見過倆侯爺來“比娃”,結果一個先蹭起了土菜的場麵?
台下更熱鬨。沈娘舉著塊手繪的“程唯加油”木牌,牌邊粘的紫蘇葉被風吹得晃悠悠,她喊得嗓子有點啞,時不時咳兩聲,手裡還攥著塊給程唯留的桂花糕;賣糖葫蘆的大爺扛著插滿糖人的杆子,杆頂掛了串紅繩綁的五花肉乾,逢人就笑:“給程小哥攢肉運!贏了讓他分口侯府肉嘗嘗!”;幾個西街街坊擠在前排,手裡拎著給老周的熱饅頭,嘴裡念叨:“老周可彆贏了就忘了咱,張嬸還等著跟你學燉肉呢!”眼底的不舍明晃晃的。
程唯攥著係統“家味強化卡”,手心的汗把卡片都浸濕了。他盯著遠處趙公子的灶台——遼東參裝在錦盒裡,深海鮑泡在清水裡泛著光,連燉鍋都是亮閃閃的銀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哪是比家味?是比誰銀子多吧!我爹要是看見我全程甩活,非扒我一層皮不可!”
“世子!先彆慌!”老周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晃著手裡皺巴巴的肉票,眼睛亮得像盯著熱肉的貓,可話剛說完,又撓了撓頭,聲音低了半截:“不過……俺要是跟你去了侯府,西街張嬸家的娃,還能吃上俺燉的肉不?那娃每次吃俺燉的肉,都能多扒半碗飯。還有俺奶奶留下的老灶台,沒人擦,該落灰了……”
程唯愣了愣,剛想開口,沈娘遞過碗酸梅湯,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涼絲絲的。“我倒不是怕你贏不了,”她頓了頓,目光落在程唯腰間剛係的侯府玉佩上,手指輕輕碰了下玉佩邊緣,“就是怕你回了侯府,又成了那個穿錦袍、養尊處優的世子,忘了西街灶台上飄的肉香,忘了咱蹲在屋簷下分一塊東坡肉,你搶肥的我要瘦的日子。”
程唯心裡一緊,接過酸梅湯的手都頓了頓。他看著沈娘眼底藏不住的擔憂,突然想起在西街的日子——老周燉肉時飄出的香味能繞三條街,沈娘煮的桂花粥甜得正好,街坊們圍在灶台邊說笑,連風都是暖的。“我咋會忘?”他聲音放軟,還故意逗她,“西街的肉比侯府的香,西街的人比侯府的自在,我要是變了,你就像老周一樣,拿肉票砸我!砸到我記起來為止!”
沈娘被逗笑,眼底的擔憂散了些,卻還是忍不住叮囑:“那你可得把這話刻在心上,彆到時候被侯府的錦衣玉食迷了眼。”
這邊剛說完,趙公子的嗓門就炸了過來:“我這‘參鮑燴鴿湯’,用了十八種藥膳!小火慢燉三個時辰!我娘的宮廷秘方!程唯,你那西街土菜,根本登不上台麵!”
“喲,趙公子這陣仗,是來辦宴席不是來比賽吧?”王老板拎著半壇醋湊過來,臉上還沾著點醋漬,可這次沒咋咋呼呼,反而攥緊了醋壇帶子,有點委屈地嘟囔:“程唯,我幫你盯他!他敢耍詐我就潑他醋!不過……你贏了可彆覺得我隻會潑醋,俺知道哪種醋拌涼菜香,哪種醋燉肉解膩,俺也想做點正經事,不想總被人說‘醋壇子’!”
老周立馬瞪他:“知道就好!先管好你那醋壇子,彆一會兒又幫倒忙!等贏了,讓你在美食坊管醋料!專門給你個小攤子,讓你調醋!”
王老板眼睛一亮,瞬間蹦了起來,醋壇都差點晃倒:“真的?俺肯定管好!不隨便潑!俺還能寫個‘王記醋料’的牌子掛著!”
正說著,廣場兩側突然傳來馬蹄聲,塵土飛揚。程侯爺穿紫蟒袍,身後跟著八個抬食盒的小廝,食盒上的玉紋閃著光。他剛下馬車就扯著嗓子喊:“我兒程唯!就算擺爛,家味也不能輸!”可目光掃過老周的灶台,腳就挪不動了,偷偷湊過去,捏了塊蘿卜乾炒臘肉塞進嘴裡,眼睛瞬間亮了,還不忘把剩下的肉藏在袖口,怕趙侯爺看見:“這味比侯府廚房做的香!老周是吧?回頭來侯府當廚,我給你漲工錢!”
“工錢不用漲,管夠侯府肉就行!”老周立馬點頭,可又想起西街街坊,急忙補充:“不過俺得帶西街的人一起,張嬸會揉麵,揉的饅頭能揭三層;李叔會醃鹹菜,脆得能咬出響。俺們一起做,才像家的味兒!”
程侯爺愣了愣,隨即笑了,拍了拍老周的肩:“傻小子,我還能讓你忘了根?開美食坊就是要帶西街的人一起,把你奶奶的老灶台也搬去,讓西街的煙火氣在京城紮下根!”老周這才放了心,擼起袖子就往砂鍋裡加肉。
“程老哥!你這是來比娃還是來蹭菜的?”趙侯爺氣得臉發黑,可看著趙公子緊張得攥緊錦袍、指節發白的手,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以前總跟兒子說“豪門的麵子最重要”,卻從沒問過他是不是真喜歡做藥膳,是不是更想做娘教的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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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賽正式開始,趙公子往銀鍋裡加藥膳粉時,手都在抖,粉撒了一地。藥膳大師手一抖,“嘩啦”一聲碰倒了鹽罐,鹽全撒進鍋裡。趙公子急得直跺腳,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滴在銀鍋沿上:“這不是我娘的秘方!是你手抖了!”他怕輸了讓爹失望,更怕爹再也不讓他做娘教的菜。
趙侯爺看著兒子慌得手足無措的樣子,突然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放軟:“爹以前總跟你說,豪門的麵子最重要,可今天嘗了老周的肉才明白,家味不是銀鍋參鮑的貴氣,是娘在灶邊等你吃飯,把肉往你碗裡夾的溫度。是爹錯了,以後咱不學炫技,就學做暖心的菜。”
趙公子抬頭,眼淚掛在臉上,卻用力點頭:“那……俺能跟老周學燉陳皮肉不?俺想做給娘吃,娘以前總說陳皮香好聞。”趙侯爺笑了,摸了摸他的頭,手指有點抖:“當然能,爹陪你一起學。”
另一邊,老周往砂鍋裡丟陳皮時,程唯湊到評委席,笑著說這是“侯府煙火氣創新”,可心裡卻想著沈娘的話——他不想做隻會甩活的世子,更不想丟了西街的根。所以當王老板手一抖,半壇醋潑進砂鍋裡時,老周急得直搓手,程唯沒像往常一樣隻想著搶功,反而蹲下來幫老周翻行李找紫蘇葉,袖子沾了醬汁也不在意:“周叔,你彆急,咱一起想辦法!這肉得燉出西街的味兒,少一口都不行!”
老周愣了愣,隨即笑了,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一起:“世子你也上手?俺還以為你隻負責‘戰略指導’呢!”
“啥戰略指導?”程唯也笑,手裡還拿著片紫蘇葉,“咱就是一起乾活,一起做家味,分啥指導不指導的!”
評委嘗了加了紫蘇葉的東坡肉,眼睛瞬間亮了,連說“絕了”。程侯爺拍了拍程唯的肩,卻沒像往常一樣誇他“有眼光”,反而輕聲說:“以前總逼你學侯府規矩,是怕你在豪門裡受欺負,怕你被人看不起。後來見你在西街活得自在,才知道我錯了——你要的不是錦衣玉食,是能跟喜歡的人一起,吃口熱乎肉的自在。開美食坊不是要卷你,是想讓你有個能留住煙火氣的地方,不用再躲著我。”
程唯鼻子一酸,沒說話,隻是伸手幫老爹扶了扶蟒袍的領子——原來老爹的“卷”,全是沒說出口的牽掛。以前總怕老爹逼他回侯府,卻忘了老爹也是第一次當爹,隻是用錯了方式。
決賽結束,程唯捧起冠軍獎杯時,沒先想著炫耀,反而把老周、沈娘,還有西街街坊都拉到身邊,聲音洪亮:“這獎杯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咱西街所有人的!沒有老周燉的肉,沒有沈娘煮的粥,沒有街坊們的熱鬨,就沒有這碗暖心的家味!”
老周攥著肉票,笑得合不攏嘴,露出兩排白牙:“世子說得對!以後美食坊開了,俺天天給大家燉肉,頓頓有帶筋的!”
沈娘站在程唯身邊,手裡還拿著那片紫蘇葉,輕聲說:“看來你沒忘西街的日子。”
程唯轉頭看她,眼底滿是認真,還故意把獎杯往她那邊遞了遞:“永遠不會忘!以後這獎杯就放美食坊裡,跟你煮的桂花粥、老周的老灶台放一起!”
王老板湊過來,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那俺的‘王記醋料’,啥時候能掛牌啊?俺都想好了,要給西街的拌菜配最香的醋!”
程唯笑著點頭,還拍了拍他的肩:“管!必須管!明天就給你做牌子,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夕陽灑在廣場上,金閃閃的。程侯爺跟趙侯爺湊在一起,拿著圖紙商量美食坊的選址,時不時爭論“該把老灶台放東邊還是西邊”;老周跟西街街坊說要教他們燉陳皮肉,圍了一圈人;沈娘幫程唯擦去臉上的醬汁,動作輕輕的;王老板抱著醋壇,哼起了西街的小調,跑調了也沒人笑他。
程唯看著眼前熱熱鬨鬨的一群人,突然覺得,比起在西街擺爛躲清閒,這樣有牽掛、有溫暖的日子,才更像“家”的味兒。以前總想著躲爹、躲侯府的規矩,卻忘了真正的自在,不是躲起來,而是身邊有想珍惜的人,有想做的事,哪怕要乾活、要操心,也是甜的。
“對了!”程侯爺突然拍了下手,聲音響亮,“我還想搞個‘全國美食巡展’!讓老周的土法傳遍天下,讓更多人嘗到家的味兒!咱從京城出發,一路吃到江南!”
程唯立馬哀嚎,還躲到沈娘身後,探著腦袋喊:“爹!彆卷了!剛開完美食坊,又要巡展?我還想歇幾天,吃口老周燉的肉呢!”
老周立馬瞪他,伸手把他從沈娘身後拽出來:“歇啥?巡展能吃遍全國的肉!江南的醬鴨、四川的臘肉,想想都香!俺支持侯爺!”
沈娘笑著拉過程唯的手,眼底滿是笑意:“巡展也挺好,我們一起去,看看各地的煙火氣,順便讓你多學幾種燉肉的法子,回來教老周!”
程唯看著沈娘眼底的光,又看了看老周期待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看來這擺爛的日子,是徹底結束了。不過有這麼多人陪著,就算要乾活、要巡展,就算要跟老爹“鬥智鬥勇”,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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