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什麼。“昨天那個‘學者’,是不是戴著眼鏡,走路略跛?”
裴硯點頭。“右腿微拐,拄一根短杖。”
她心頭一震。林敘離開時,也是右肩下沉,左腳落地稍輕。
“他的竹杖第三步重。”她說,“不是習慣,是掩飾。”
裴硯盯著地圖上的紅圈,指尖緩緩劃過每一條路徑。藥包從袖口滑出一角,他沒去扶,隻將朱筆擱在案上。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說,“他是探路的。”
沈知意望著窗外。晨霧尚未散儘,巷口空蕩,卻仿佛藏了無數雙眼睛。她握緊了手中的紙頁,那上麵的四問已被汗水微微浸軟。
“我們該怎麼辦?”她問。
eane——”他頓住,改口,“我們得知道,背後是誰。”
她明白他的意思。若貿然拒絕,對方可能直接動手腳;若假意應承,則有機會反查來源。
“我可以再見他一次。”她說。
“不行。”裴硯搖頭,“下次見麵,必須是我們掌握線索之後。現在你隻需要做一件事——”
他抬眼看向她:“繼續寫你的手稿。隻要你在桂花樹下寫字,茶就有靈。這是他們永遠拿不走的東西。”
她沉默片刻,點頭。
走出書坊時,陽光已穿過薄霧。她沿著小巷返回祖屋,路過自家後院圍牆時,眼角餘光瞥見一處新痕——牆根泥土鬆動,像是有人蹲伏過,鞋尖蹭出了淺溝。
她停下腳步,蹲下身,指尖撫過那道痕跡。泥土潮濕,印著半枚鞋底紋路,非本地常見樣式。
她站起身,快步回到院中,搬出書案,置於桂花樹下。硯台剛沾水,阿斑便跳上石桌,蜷成一圈,尾巴蓋住爪子。
她提筆蘸墨,開始寫今日所見。筆鋒行至“牆根異跡”四字時,硯台忽然泛起一絲溫意。
她沒抬頭,隻繼續書寫。
巷口遠處,一道素灰色身影靜靜佇立。林敘沒有走近,隻是望了一眼院中樹影,轉身離去。他左腿微滯,竹杖點地的聲音斷續而沉。
沈知意筆尖一頓,未停。
她寫完最後一句,吹乾墨跡,將紙折好放入木匣。阿斑睜開眼,輕輕“喵”了一聲。
她起身走到院中,仰頭看著桂花枝葉間漏下的光斑。手中紙頁攥得更緊。
風未起,茶香靜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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