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啥呢？饞了？”程秋霞回頭看見她，笑道，“酸菜汆白肉，得等一會兒，越燉越香。”
終於，飯菜上了炕桌。一大盆熱氣騰騰、酸香撲鼻的酸菜汆白肉，旁邊是一盤子金黃色的貼餅子，還有一小碟鹹菜疙瘩絲。
程秋霞給程飛盛了小半碗酸菜，又夾了兩片顫巍巍、肥嘟嘟的白肉放在上麵：“來，嘗嘗，小心燙。”
程飛看著碗裡那油亮酸香的食物，猶豫了一下。主要是那片白肉，肥肉部分居多，看起來油光鋥亮。
她先試探著吃了一口酸菜。
唔，酸溜溜，脆生生，吸收了肉湯的鮮美，異常爽口開胃。
好吃！(★★)
她又把目光投向那片白肉，鼓起勇氣咬了一小口。
肥肉部分入口即化，肥而不膩，濃鬱的肉香混合著酸菜的湯汁，竟然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肥膩，反而是滿口的香，入口即化，瘦肉部分燉得軟爛，帶著酸菜的酸香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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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口感和味道的組合，再次刷新了程飛的認知。原來食物可以這麼複雜又這麼和諧。
她不再猶豫，學著程秋霞的樣子，夾起酸菜和白肉，一起塞進嘴裡，吃得噴香。甚至還嘗試著伸出手，想去拿那個看起來焦焦脆脆的貼餅子。
“哎呦，會用筷子了？還想吃餅子了？”程秋霞驚喜萬分，趕緊掰了一小塊貼餅子遞給她，“慢點吃，這餅子底下嘎嘎脆，泡湯裡也好吃。”
程飛接過餅子，咬了一口，底部焦香酥脆，上麵鬆軟，帶著玉米的甜香。泡進酸菜湯裡再拿出來，吸飽了湯汁的餅子又是另一番風味。
這一頓飯，程飛吃得頭也不抬，小肚子都微微鼓了起來。雖然吃完之後，那種深層次的“不滿足感”依然存在，但至少口腔和胃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體驗。
原來這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人類食物，竟然真的可以吃下去。而且，有些味道，還挺讓人……留戀的？(???????????)??
吃完飯，程秋霞燒了熱水給程飛燙腳。看著小家夥乖乖坐在炕沿，兩隻小腳丫在熱水盆裡一蕩一蕩，低著頭玩著自己剛長出來一點毛茬的光頭，程秋霞心裡軟成了一灘水。
“飛飛啊，以後大姨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咱不去茅房躲著了，怕狗要叫人，行不？”程秋霞一邊給她擦腳一邊說。
程飛抬起頭，看著程秋霞被灶火映紅的臉龐，那雙總是帶著點彪悍和爽利的眼睛裡，此刻滿是溫柔的暖意。
程飛歪了歪頭，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幾乎微不可聞地發出一個音節：
“嗯。”
程秋霞先是一愣，隨即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堆了起來，一把抱起程飛，用臉蹭了蹭她光溜溜的腦袋瓜：“哎！好閨女！真乖！”
程飛被蹭得有點懵，但這次沒有掙紮。反而眨了眨眼睛，動了下腳趾頭。
窗外，月亮升了起來，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上，映得屯子一片皎潔。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程飛躺在熱炕頭上，聽著程秋霞哼著不成調的東北小曲，慢慢閉上了眼睛。
也許……暫時留在這個有凍梨吃、有酸菜汆白肉、雖然有時候很可怕主要指狗和搓澡）但也很暖和的地方……也不是不行？
至於咬人什麼的……等下次特彆特彆“餓”的時候再說吧……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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