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漸漸被一種集體的“我們一起抓住了壞人”的勝利感所取代。屯民的凝聚力在這種同仇敵愾的氛圍中達到了頂點。
程秋霞帶著程飛走在屯子裡,不斷有人上來打招呼,誇讚飛飛,語氣裡充滿了感激和前所未有的親近。程飛似乎也能感覺到這種善意的變化,雖然她還是不太說話,但緊繃的小身體放鬆了不少。
隻有程秋霞心裡還藏著一絲隱憂。飛飛那異於常人的敏銳,這次是立了大功,但會不會也帶來彆的麻煩?她隻想讓飛飛做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平安長大。
而此刻,被關在大隊部雜物間的郵遞員,則在一片唾罵聲中,等待著被押送縣城的命運。他一個人的罪行,徹底改變了這個平靜小屯子對“外人”的信任,也在每個屯民心裡,刻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警惕印記。
生活終將繼續,但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郵遞員被捆在磨坊邊老榆樹上挨揍的消息,像風一樣刮遍了屯子。雖然人被鄭衛國和民兵隊抬走關進了大隊部,但關於他的議論卻愈演愈烈。押送去縣裡之前,鄭衛國和幾個隊乾部對他進行了初步的審問,晚上一些零碎的消息也漸漸透露出來,成了屯民們茶餘飯後最新鮮、也最驚悚的談資。
夕陽西下,程秋霞家炕頭上程秋霞、李風花、王淑芬、趙媒婆等人聚在一起。
李風花盤腿坐在炕上,嗑著瓜子,唾沫橫飛地講述著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內部消息”:“哎呦我的媽呀,你們是不知道,鄭隊長他們一審,那癟犢子郵遞員)就撂了,為啥乾這缺德事?窮瘋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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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王淑芬一邊納著鞋底,一邊疑惑,“他好歹是吃公家飯的,雖說工資不高,也比咱土裡刨食強吧?”
“強啥啊!”李風花撇撇嘴,“聽說他媳婦在縣裡醫院躺著呢,病了好幾年了,是個藥罐子,花錢跟流水似的。他那點工資,全填進去都不夠,還欠了一屁股債。”
趙媒婆恍然大悟,拍著大腿:“怪不得!我說他咋隔三差五就往縣裡跑,以前還以為是勤快,原來是去看媳婦,唉,也是個可憐人……可再可憐也不能乾這傷天害理的事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程秋霞歎了口氣,給坐在旁邊玩嘎拉哈的程飛擦了擦口水,“再難,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彆人家孩子身上啊,那張寡婦家的事,是不是也是他乾的?”
“肯定是他,”李風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他交代了,那天晚上在鄭隊長家喝酒,中途假裝上廁所,溜出去的。他對咱屯子熟門熟路,翻牆進去想偷點值錢東西,沒想到張寡婦醒了,他應該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張寡婦和小玲一堆捆了賣了,誰想到張寡婦誰啊,莊稼地裡一把好手厲害著呢,還那麼虎,跟他打起來了,他怕暴露,推倒小玲就跑了!”
幾個女人聽得一陣後怕,又忍不住罵那郵遞員心黑。
“那……他就一個人?沒個同夥?”王淑芬心思細,提出了關鍵問題,“偷孩子還好說,可要把孩子運出去,他一個郵遞員,目標也太大了點吧?”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李風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帶著一種揭秘的興奮:“問著了!鄭隊長他們也逼問這個呢,那小子一開始嘴硬,後來扛不住揍,好像吐露了點口風,說……說是有個接應的‘老表’,在外麵接貨……但具體是誰,他死活不肯說,說是說了他家在縣裡的媳婦孩子就完了!”
“老表?”趙媒婆眼睛一亮,“是親戚?還是黑話?”
“誰知道呢,肯定是他們一夥的。”李風花分析道,“你們想啊,他郵袋裡裝個孩子,總不能大搖大擺騎自行車送出幾十裡地去吧?肯定得有人半道接應,用馬車或者彆的啥偷偷運走。”
程秋霞心裡一動,想起了之前對磨坊主老馬的懷疑。老馬腿腳不便,不像是能長途運輸的人,但他那偏僻的磨坊……會不會是個臨時的藏匿點?或者,他提供了什麼彆的幫助?那個“老表”,會不會是……
這時,一直安靜玩著的程飛,忽然抬起頭,小鼻子朝著窗外磨坊的方向抽動了兩下,然後扯了扯程秋霞的衣角,小聲說:“媽……味……還有……”
程秋霞心裡咯噔一下!還有?飛飛是說,除了郵遞員,還有彆人身上有類似的味道?難道……同夥真的就在屯子裡?而且離得很近?
李風花沒留意程飛的小動作,還在繼續她的“新聞播報”:“鄭隊長說了,這事沒完,縣公安局的人馬上就來提人,肯定要深挖,非得把他那個什麼‘老表’揪出來不可!這種禍害,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能放過!”
女人們紛紛點頭稱是,七嘴八舌地咒罵著那些人販子不得好死。
屯子口大槐樹下幾個消食的老爺們兒也聊著這個事。
張木匠拿著旱煙袋,手還有些抖,既是後怕也是激動:“媽的,等縣裡公安來了,我非得問問,我那把新打的樟木箱子,是不是也是這王八羔子順走了!”之前他家丟過東西)
“肯定是他,趁送信的機會摸進門了。”旁邊有人附和。
“這種人就該斃了!留著也是禍害!”
“斃了太便宜,得讓他把乾的壞事都吐乾淨!看看還有沒有彆家的案子是他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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