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磨坊的味道_東北大姨撿到個喪屍閨女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0章 磨坊的味道(1 / 1)

日子水一樣流過,轉眼入了夏。屯子周圍的苞米地連成了綠色的海洋,風一吹,嘩啦啦響,帶著股青澀的甜味兒。天熱了,人們都換上了單薄的夏衣,程飛也穿上了程秋霞用舊衣服改的小褂子,露出藕節似的胳膊腿,跟著鐵蛋他們滿屯子瘋跑,雖然還是跑得最慢的那個,但摔跤的次數明顯少了,小臉也不再蒼白,被曬得黑紅黑紅的。

郵遞員的事兒漸漸成了老黃曆,隻在夜深人靜婆娘們湊一起納涼扯閒篇時,才會偶爾提起來,咒罵幾句那個挨千刀的。新的郵遞員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傅,話不多,送完信報就走,屯子裡的人對他客氣但透著疏遠,畢竟心裡那根刺還沒完全拔掉。

程秋霞依舊是那個心大的程秋霞,該乾嘛乾嘛。她對老馬後屋的動靜和老劉撿回來的那個男人,好奇歸好奇,但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她覺得老馬就是個怪癖的老光棍,有點秘密正常;老劉撿回來的人,看著可憐,等傷好了自然就知道來曆了。她更操心的是地裡的草長得太快,以及程飛越來越大的飯量。

這天,程秋霞蒸了一鍋暄乎乎的雜糧饅頭,準備給磨坊的老馬送兩個過去,算是謝謝他之前借籮筐。她揣上饅頭,牽著程飛就往磨坊走。

磨坊裡轟隆隆的,老馬正在磨新麥子,空氣裡彌漫著新鮮麵粉的香味。見程秋霞來了,他停下磨盤,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比上次柔和了點。

“馬大哥,歇會兒,剛蒸的饅頭,還熱乎著,你嘗嘗。”程秋霞笑著把用籠布包著的饅頭遞過去。

老馬愣了一下,猶豫著接過,低聲道:“謝……謝謝了。”

“客氣啥,鄰裡鄰居的。”程秋霞說著,目光習慣性地往那扇緊閉的後屋門瞟了一眼。這一次,她沒聽到什麼動靜,卻隱約聞到一股極淡的、像是草藥的味道?混在麵粉香裡,不太明顯。

程飛的小鼻子也嗅到了。除了麵粉味、老馬身上的汗味和木頭味,那絲淡淡的、類似放久羊奶的膻氣味道還在,而今天,又多了一絲清苦的草藥氣。她歪著頭,看著那扇門,覺得那後麵藏著一個很大的、沉甸甸的謎團。

老馬似乎察覺到了程飛的注視,他蹲下身,看著程飛,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伸出手,似乎想摸摸程飛的頭,但手伸到一半,又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眼神裡掠過一絲慌亂和痛苦。他站起身,對程秋霞倉促地說:“那啥……你們坐,我這兒還有點麥子沒磨完。”

程秋霞看出他的不自在,也沒多留,寒暄兩句就帶著程飛出來了。走到院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老馬並沒繼續磨麥子,而是端著那兩個饅頭,呆呆地站在後屋門口,背影佝僂,顯得格外孤寂。

“這老馬,心裡指定有事兒。”程秋霞心裡嘀咕了一句,但也沒多想,拉著程飛回家了。在她看來,老馬就是個可憐人,性子孤拐,不願與人親近罷了。

又過了幾天,程秋霞在地頭碰見了老劉。老劉正扛著鋤頭除草,黝黑的臉上帶著疲憊。

“劉大哥,你撿那人咋樣了?好點沒?”程秋霞關切地問。

老劉停下鋤頭,用袖子抹了把汗:“能下地走兩步了,就是話少,問啥都不咋說,就說謝謝,等傷好了就走。”他頓了頓,補充道,“不像壞人,就是……像嚇破膽的兔子,眼神總躲躲閃閃的。”

“遭了大罪了唄。”程秋霞歎口氣,“能撿回條命就不易。你也是積德了。”

老劉“嗯”了一聲,沒再多說,繼續低頭鋤草。程秋霞看著他沉默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殺豬匠雖然悶,心腸倒是熱的。

晚上,程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她聞到了很多混雜的味道:濃烈的藥油味、陌生的絕望氣息、清苦的草藥味、還有那絲淡淡的羊奶膻氣這些味道像繩子一樣纏在一起,另一端都連著那扇緊閉的、磨坊的後屋門。門後麵,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那雙眼睛的顏色很奇怪,不像她見過的任何人的眼睛……

程飛猛地驚醒,窗外月光明亮,蛙聲一片。程秋霞在她身邊睡得正沉。她翻了個身,把小臉埋進程秋霞的懷裡,嗅著那令人安心的味道,才慢慢放鬆下來。

夏天夜晚的風帶著涼意,吹動了窗紙。程飛迷迷糊糊中,似乎又聞到一絲極淡極淡的、從遠處飄來的草藥味。她咂咂嘴,往程秋霞身邊拱了拱,再次沉入夢鄉。

屯子的夏夜,寧靜而漫長。苞米在悄悄拔節,青蛙在不知疲倦地鼓噪。而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像深埋在地下的根須,正在黑暗中悄然蔓延,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程飛不知道,她聞到的那些奇怪的味道,最終會編織成怎樣一個故事。她隻是本能地覺得,這個她越來越熟悉的屯子,就像村口那棵老槐樹,看著枝繁葉茂,底下卻盤根錯節,藏著許多她還不懂的歲月和悲歡。

入了伏天,日頭毒得能把人烤出油來。屯子裡的人都趁著早晚涼快的時候下地,晌午頭就躲在屋裡或大樹蔭下歇晌。女人們更是找足了由頭湊到一起,邊做針線活邊扯閒篇,嘰嘰喳喳的聲音混著知了的聒噪,成了屯子夏日裡最尋常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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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霞家炕頭,程飛在炕梢玩嘎拉哈。

窗戶開著,偶爾有點小風溜進來,帶進院子裡菜畦的清新氣。程秋霞和李風花在納鞋底,王淑芬在縫補一件舊衣裳。

“這天兒,真是熱死個人。”李風花抹了把額頭的汗,手裡的針線不停,“我家那口子,昨兒個非要去河套摸魚,回來曬得跟黑炭頭似的,晚上睡覺一翻身,我還以為炕上多了個陌生人呢。”她說著自己先樂了起來。

程秋霞也笑:“男人嘛,都那個德行。我家……咳,”她頓了一下,自然地接過去,“以前也是,大夏天頂著日頭去給隊裡修水渠,回來脫層皮。”

王淑芬接口道:“可不是嘛。哎,說起河套,你們聽說沒?前屯老李家的大小子,在河套那邊看見個東西,嚇得不輕。”

“啥東西?”李風花立刻來了精神。

“說是有天傍晚,他貪涼快,往河套深處走了走,好像看見個穿白衣服的人影,在林子邊上一閃就沒影兒了,頭發老長,看著不像咱這兒的人。”王淑芬壓低點聲音,“嚇得他屁滾尿流跑回來了,這兩天還發癔症呢。”

“淨瞎扯!”程秋霞不以為然,“準是看花眼了,要不就是水汽晃的。河套那邊樹多草深,有點影子也正常。”

李風花卻若有所思:“說起來……最近好像是有那麼點邪乎。我家鐵蛋前兩天晚上起夜,也說好像聽見東頭磨坊那邊有女人哭的聲音,細細溜溜的,嚇得他沒尿完穿上褲子就跑回屋,當天晚上尿炕了。”她說這話時,眼神往程秋霞這邊瞟了瞟,意思很明顯。

程秋霞手裡的針停了一下,但還是說:“彆瞎想,孩子耳朵靈,聽差了唄。沒準是野貓叫春,或者風刮過窗戶縫的聲兒。”

王淑芬點點頭:“秋霞說得對,彆自己嚇自己。誒,說起東頭,老劉撿那人咋樣了?能下地了吧?”

“能了,”程秋霞接過話頭,“我前天看見他在老劉家院門口坐著曬太陽了,臉色還是不好,瘦得脫了相,但眼神沒那麼散了。老劉給他找了身舊衣裳換上,看著有個人樣了。”

“問出來曆沒?到底是乾啥的?從哪兒來的?”李風花追問。

“好像說是關裡那邊逃荒過來的,路上跟家裡人走散了,又遇上了劫道的,東西搶光了,人也被打傷了,迷迷糊糊走到咱這山旮旯,從山上滾下來了。”程秋霞複述著從老劉那兒聽來的零碎信息,“也是個苦命人。”

“關裡來的?那可夠遠的。”王淑芬感歎,“聽說那邊兵荒馬亂的,都不容易。”

程飛在一旁安靜地玩著,小耳朵卻把大人們的話都聽了進去。河套的白影子?磨坊的女人哭?這些信息像散亂的珠子,在她的小腦袋裡滾來滾去。她抬起頭,鼻子朝著東邊磨坊的方向輕輕抽動。今天,除了往常的味道,她好像又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氣?像是血?但又很淡很淡。她的小眉頭微微蹙起。(′??`)?

李風花又把話題扯回了老馬身上:“要我說,老馬才是真怪。一年到頭守著個破磨坊,也不跟人來往。你們說,他後屋到底藏著啥?該不會真藏著個……那啥吧?”她沒明說,但意思大家都懂。

“可彆瞎猜了,”程秋霞打斷她,“老馬那人就是性子獨,沒啥壞心。他樂意自個兒待著,咱就彆去招他。”她雖然心裡也有疑惑,但總覺得在背後這麼議論一個孤老頭子不厚道。

“也是,”王淑芬附和,“各過各的日子吧。隻要不禍害旁人,管他屋裡藏啥呢。”

閒話像風一樣,吹過就散。女人們又聊起了今年的莊稼長勢,誰家媳婦可能又懷上了,縣裡百貨商店來了啥新花色的確良布……生活的煙火氣,很快衝淡了那一點點詭異的猜測。

程飛玩累了,打了個小哈欠,蹭到程秋霞身邊,把頭枕在她腿上。程秋霞放下針線,輕輕拍著她的背,哼起了不成調的催眠曲。

窗外,日頭漸漸西斜,知了的叫聲也不那麼拚命了。屯子的傍晚,安寧而祥和。

但程飛知道,那些奇怪的味道和聲音,並沒有消失。它們像夏日傍晚低飛的蜻蜓,悄無聲息地盤旋在這個屯子的上空,等待著某個時機,或許會掀起意想不到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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