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不再毒辣,暖融融地照著一片金黃的大地。玉米稈被成片地放倒,金燦燦的玉米棒子堆滿了田埂,空氣中彌漫著莊稼成熟的醇香和秸稈乾燥的氣息。大人們在地裡忙得熱火朝天,一邊揮舞著鐮刀,一邊高聲聊著天。
“聽說沒?老黑山裡頭掉下來的那幾塊天外大石頭,前兩天被上頭來人拉走了。”張老蔫直起腰,用毛巾擦著汗,語氣裡帶著幾分見證曆史的興奮。
“拉走了?多大個兒啊?真有水缸那麼大?”旁邊有人好奇地問。
“我遠遠瞅見一眼,裝在大卡車上,蓋著帆布,露出來一角,黑黢黢的,看著可不小,估摸著得有好幾百斤。”王老棍比劃著,說得唾沫橫飛。
“嘖嘖,天上下來的東西,就是稀罕……可惜咱沒福氣留著看。”李風花有些遺憾地咂咂嘴。
程秋霞笑道:“留著有啥用?又不能當飯吃。拉走了好,省得總有人惦記,惹麻煩。”
“那石頭拉走了,咱是不是能進山采蘑菇了?”
“應該是能了吧。”
這話引得大家一陣附和。天外隕石的故事,成了今年秋收時節最特彆的談資,但也僅僅是談資了。生活的重心,終究還是落在這片實實在在的土地和即將到手的收成上。
與此同時,後山的栗子林裡,卻是另一番熱鬨景象。鐵蛋儼然是個經驗豐富的小頭領,帶著狗剩、文雯、程飛,還有另外幾個半大孩子,挎著籃子,拿著帶鉤子的長竹竿,在山坡上忙活。
“怎麼樣?我說這栗子多吧?”
栗子樹高大,成熟的栗子包像一個個小刺蝟,掛在枝頭。鐵蛋和幾個大點的男孩負責用竹竿把栗子包敲下來,女孩們和年紀小的則趕緊躲開,等刺球落地,再用腳小心地踩開,或者用樹枝撥拉,取出裡麵棕黑油亮的板栗。
“哎呦!”狗剩不小心被栗子包的刺紮了一下,齜牙咧嘴地甩著手。
文雯細聲細氣地提醒:“你小心點嘛,用腳踩邊上。”
程飛學得最快,她不怕那些尖刺,用小樹枝撬開裂口的栗子包,把圓滾滾的栗子撿到自己的小籃子裡,動作居然有模有樣。她的小鼻子偶爾抽動一下,就能根據味道分辨出哪些栗子更飽滿香甜。
孩子們一邊乾活,一邊嘰嘰喳喳。鐵蛋看著滿地的栗子,忽然歎了口氣:“這栗子都快能吃了,盼盼和悅悅咋還不回來呢?她們在南方,是不是都吃不上咱這兒的毛栗子了?”
這話勾起了孩子們的思念。狗剩接話:“是啊,她們信裡不是說那邊熱,冬天都不下雪嗎?那秋天肯定也跟咱們這兒不一樣。”
文雯歪著頭想象:“她們那邊有大海,肯定有很多咱們沒見過的魚和貝殼吧?”
程飛安靜地聽著,把手心裡幾顆特彆飽滿的栗子單獨放到一邊,小聲說:“給盼盼姐姐,悅悅姐姐,留著的。”
鐵蛋用力揮了一下竹竿,打下一串栗子包,語氣帶著孩子氣的篤定:“等她們回來,咱們帶她們上山,摘最多的栗子,采最多的蘑菇。讓她們把南邊沒吃著的,都補上!”
孩子們紛紛附和,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熱鬨的重聚場麵。對遠行夥伴的牽掛,讓這次尋常的秋日采摘,多了幾分溫暖的期待。
山林裡不光有栗樹,還有不少蘑菇。孩子們的眼睛尖,在落葉和鬆針下發現了一叢叢黃色的鬆樹蘑、灰褐色的榛蘑,小心翼翼地采下來,放在籃子的另一邊。
“飛飛,你看這個能吃嗎?”文雯拿著一朵顏色鮮豔的紅蘑菇問程飛。
程飛湊過去聞了聞,小眉頭皺了皺,搖搖頭:“不好,味道,怪。”她憑著一種近乎動物本能的直覺,避開了那些有毒的菌類。
“那不要了。”
籃子漸漸滿了,孩子們的小臉也紅撲撲的,額頭上冒著細汗。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下來,在林間空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大人們在田間勞作的隱約吆喝聲,近處是孩子們的歡笑和山風的輕吟。
回去的路上,鐵蛋和狗剩搶著背最沉的籃子,女孩們則分享著口袋裡揣來的炒豆子。程飛拎著自己那個裝滿了栗子和蘑菇的小籃子,走在隊伍中間,聽著哥哥姐姐們討論著如何把栗子炒得又香又甜,如何用蘑菇燉小雞。
走到屯子口,正好遇見收工回來的大人們。程秋霞看到程飛籃子裡的收獲,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閨女真能乾!”又對鐵蛋說:“鐵蛋,帶著弟弟妹妹們,把栗子蘑菇都拿到嬸子家去,晚上咱們一起炒栗子,燉蘑菇!”
孩子們歡呼一聲,簇擁著朝程秋霞家跑去,“哇,炒栗子!謝謝程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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