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年家_綜影視之不晚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2章 年家(1 / 1)

承鸞的箭術日益精進,那支特製的小弓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演武場上,棗紅馬揚蹄輕嘶,她穩坐鞍上,目光如電,弓弦震顫的嗡鳴猶在耳際,羽箭已攜著破風之勢,“奪”地一聲,牢牢釘入靶心紅點,箭尾白羽猶自簌簌抖動。

“好!”皇帝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激賞與自豪,他從觀武台上起身,大步走下,親自來到女兒馬前。他粗糙寬厚的手掌握住承鸞尚顯稚嫩卻已能挽強弓的小手,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喜愛與那份永恒的、錐心刺骨的遺憾,“鸞兒!朕的鸞兒!箭術竟已如此了得!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每個字都沉甸甸地砸在年世蘭的心上,也砸在遠處默默觀望的弘曆眼中,激起一片苦澀的漣漪。隻有弘時傻乎乎的真心為妹妹鼓掌。

皇帝心情激蕩,俯身將承鸞從馬上抱下,穩穩放在地上,又忍不住揉了揉她因興奮而泛紅的小臉:“告訴皇阿瑪,鸞兒如此勤勉,將來想做什麼?是像你舅舅那樣做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還是……”

“皇阿瑪!”承鸞還沉浸在射中靶心的喜悅裡,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眼睛亮得驚人,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清脆的童音帶著一種天真的、不容置疑的篤定,“鸞兒不想做將軍!鸞兒要做皇帝!像皇阿瑪一樣,坐在高高的金鑾殿上,讓所有人都聽鸞兒的!這樣,就再也沒人敢讓鸞兒和溫宜姐姐、月月妹妹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誰也不敢欺負我們!”她的小拳頭還用力揮了揮,仿佛在宣示某種主權。

一瞬間,萬籟俱寂。

方才還喧囂的演武場,空氣仿佛被驟然抽空。侍衛們的喝彩聲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斬斷。所有垂首侍立的人,頭埋得更低,恨不得將身形縮進地縫裡。皇帝臉上的笑容如同風乾的泥塑,寸寸凝固、碎裂。他眼中的激賞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深沉的寒意所取代,那寒意如同臘月冰湖,瞬間凍結了方才所有的溫情。他扶著承鸞肩膀的手,猛地一緊,力道之大,讓承鸞吃痛地“嘶”了一聲,困惑又委屈地仰頭看著父親驟然陰沉的臉。

“鸞兒!”年世蘭的驚呼幾乎是同時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與恐慌。她像一道驚起的火紅閃電,幾步衝上前,一把將還懵懂不知禍從口出的女兒用力拽到自己身後,用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地擋住。她挺直了背脊,麵向皇帝,臉上血色儘褪,卻強自鎮定,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清晰無比地回蕩在死寂的場地上:“皇上息怒!鸞兒年幼無知,口出妄言,全是臣妾教導無方之過!童言無忌,她……她哪裡懂得這些!求皇上念在她一片赤子之心,饒恕她無心之失!”她拉著承鸞,深深拜伏下去,額頭幾乎觸到冰冷的地磚。承鸞被母親從未有過的嚴厲和這驟然壓抑的氣氛嚇住了,小臉煞白,緊緊攥著年世蘭的衣角,大氣也不敢出。

皇帝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針,死死釘在年世蘭護住女兒、微微顫抖的脊背上,又緩緩移向承鸞那張煞白驚恐的小臉。那聲“做皇帝”如同魔咒,在他耳邊反複回響,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紮進他因繼承人問題而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驚怒、猜忌、審視……無數複雜的情緒在他眼底翻湧、碰撞。最終,那濃烈的失望和冰冷的審視沉澱下來,化作一聲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冷哼。他不再看地上跪伏的母女,猛地拂袖轉身,明黃的龍袍在死寂的空氣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回宮!”聲音冷硬如鐵,不帶一絲溫度。蘇培盛慌忙高聲唱喏,儀仗倉促而動。皇帝大步流星地離去,背影透著山雨欲來的陰沉與壓抑。

翊坤宮的大門在身後沉重地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窺探的目光。殿內死寂一片,落針可聞。頌芝等宮人早已屏息垂首,戰戰兢兢。

年世蘭猛地轉身,雙手緊緊扣住承鸞的肩膀,力道之大,讓承鸞痛呼出聲。年世蘭的丹鳳眼中,此刻再無往日的驕矜與寵溺,隻剩下一種近乎燃燒的驚懼。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滾燙的氣息撲在女兒臉上:“鸞兒!你剛才……說了什麼?!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話?!那是要掉腦袋、要誅九族的大罪!誰教你的?!誰在你麵前嚼過這種舌根?!”她幾乎是在嘶吼,恐懼讓她渾身發冷。承鸞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失態,巨大的恐懼讓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嗚……沒……沒人……鸞兒……鸞兒自己想的……鸞兒不想離開額娘……不想離開皇阿瑪……嗚……”

女兒的哭聲像冰水,澆在年世蘭因驚懼而沸騰的血液上,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也讓她心頭那點被女兒“大逆”之言激起的、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隱秘野望,如同澆了油的乾柴,轟然燃起!皇帝那冰冷的眼神,那拂袖而去的背影,如同最鋒利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心頭——鸞兒今日一語,已在皇帝心中種下了最深的刺!無論她如何辯解“童言無忌”,皇帝都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毫無保留地信任她們母女了!覆水難收!與其坐以待斃,等著這根刺在皇帝心中生根發芽,最終成為勒死她們母女的絞索……不!絕不能讓鸞兒成為下一個朝瑰!絕不能讓年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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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瘋狂而清晰的念頭,如同破開烏雲的閃電,瞬間照亮了年世蘭被恐懼和野心充斥的腦海——既然皇帝無子堪繼大統,既然鸞兒有此“大逆”之言,既然皇帝對鸞兒的偏愛與遺憾天下皆知……那何不……順勢而為?!

她猛地鬆開承鸞,踉蹌著站起身,臉上淚痕未乾,眼底卻已燃起兩簇幽暗而熾烈的火焰。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悸的平靜,對嚇呆了的頌芝下令:“立刻傳信給哥哥!八百裡加急!用……用那方暗印!”那方暗印,是年家兄妹間約定,隻在生死攸關、圖謀大事時才動用的最高機密信物。

頌芝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如紙,卻不敢有絲毫遲疑,應了一聲,腳步虛浮卻飛快地退了出去。

年世蘭走到妝台前,銅鏡裡映出她蒼白卻因激動而泛著異樣紅暈的臉。她顫抖著手,拔下頭上那支皇帝禦賜的、象征著她貴妃尊榮的九尾鳳銜珠金簪。金簪沉甸甸的,鳳目鑲嵌的紅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光。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看著鏡中那個被逼到懸崖邊緣、眼神卻燃燒著孤注一擲光芒的女人,猛地將金簪狠狠拍在妝台上!

“啪!”一聲脆響,在死寂的宮殿裡格外驚心。

“鸞兒,”她轉過身,一步步走向還在抽泣的女兒,蹲下身,雙手捧起承鸞淚痕斑駁的小臉,指尖冰涼,眼神卻灼熱得驚人,一字一句,如同烙鐵般燙在承鸞懵懂的心上,“記住,今日的話,對誰都不許再說!一個字都不許!就當……就當從未說過!明白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種近乎絕望的祈求。

承鸞被母親眼中那從未見過的、近乎瘋狂的光芒嚇住了,隻能用力地點頭,小小的身子仍在發抖。

遙遠的西北邊陲,風沙漫天。年羹堯剛結束一場激烈的軍事推演,鎧甲未卸,征塵滿麵。親兵統領屏退左右,將一封用火漆密密封著、印著獨特暗紋的信函,恭敬地呈上,聲音壓得極低:“大帥,京裡,翊坤宮,八百裡加急!用了……那方印。”

年羹堯粗糲的手指猛地一頓。他接過信函,並未立刻拆開,隻是盯著那枚熟悉的暗印,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起來。他屏退親兵,獨自走進中軍大帳深處。撕開火漆,展開信箋,年世蘭那熟悉又帶著一絲倉促潦草的筆跡映入眼簾。信中,沒有過多寒暄,隻簡明扼要地陳述了禦花園驚魂一幕——承鸞的“童言”,皇帝的震怒與猜忌,以及她字裡行間透出的、被逼至絕境的恐慌和那份孤注一擲的決絕。最後一句,力透紙背:“兄長安危,係於鸞兒一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妹與鸞兒,已無退路。兄意若何?”

信紙在年羹堯寬厚粗糙、布滿老繭的手中無聲地攥緊,直至扭曲變形。他麵沉如水,虯髯微顫,虎目之中,震驚、憤怒、權衡、野心……種種情緒如同風暴般激烈碰撞。皇帝對承鸞的偏愛,他早有耳聞,甚至心中也曾有過一絲模糊的、不敢深想的念頭。如今,妹妹的密信將這層窗戶紙徹底捅破!皇帝無子,儲位空懸,鸞兒聰慧勇毅,深得帝心,更重要的是,鸞兒身上流著他年家的血!若真能……他年家,將不再是權傾朝野的臣子,而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真正的萬世之基!不是皇子又如何!

“砰!”年羹堯猛地一拳砸在堅硬的紫檀木帥案上,震得筆架硯台嗡嗡作響。案麵赫然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他眼中所有的風暴瞬間平息,沉澱為一種磐石般的堅定與一種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狠絕。他提筆,蘸飽濃墨,在另一張素箋上,隻寫下鐵畫銀鉤、殺氣凜然的十七個大字

“妹之所向,兄之鋒鏑。甘效犬馬,開萬世基業!”

他喚來最心腹的死士,將回信貼身藏好,聲音低沉如悶雷,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即刻返京!親手交予貴妃!若遇阻攔,人死信毀!”死士領命,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帳外呼嘯的風沙之中。

翊坤宮的暖閣裡,燈火徹夜未熄。年世蘭枯坐窗前,手中緊緊攥著那支被她拍在妝台上的金簪,冰涼的簪體已被她的體溫捂得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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