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站在登記桌旁,輕聲念每個人的自述:“我叫陳阿花,撿了二十年瓶子,沒人問過我冷不冷。”“我是王鐵柱,在工地搬磚八年,工牌上隻有工號。”每念一句,直播間就湧進一波新觀眾,點讚數像漲潮的海水,“嘩嘩”往上漲。
變故發生在淩晨四點。
遠處傳來城管巡邏車的鳴笛聲,車燈白光刺破夜色。
老刀的手猛地抖了下,鋼筆“啪”地掉在紅布上,墨跡濺在“李長根”三個字旁,像朵開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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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串劉叔慌忙收外套,修鞋老周抱起工具箱,小雨攥著頭盔帶子,指節發白。
“都彆動。”
熟悉的沙啞嗓音從巷口傳來。
孫正剛穿著舊夾克,應急科的證件在路燈下閃著暗光。
他走到林楓身邊,壓低聲音:“臨時民生觀測點,備案編號s097。我跟值班的老張打過招呼了,隻能撐四十分鐘。”說完衝老刀擠了下眼:“李叔,您繼續寫,我替您看著車。”
老刀的喉結動了動,重新撿起筆。
登記桌前的人又圍了上來,這次寫得更快了,像要把三十年沒說的名字全倒出來。
張野的筆不夠用了,乾脆直接用馬克筆;陳默守著服務器,額頭滲著汗,衛星信號接收器的綠燈閃得飛快;趙子軒的手機燙得能煮雞蛋,彈幕裡刷著“哭死”“名字原來這麼重”。
四十分鐘過得比秒針還快。
巡邏車的燈光再次掃過來時,孫正剛推了推林楓:“走。”登記車發動的瞬間,老刀追上來,往車窗裡塞了袋炸串:“熱的,給孩子們當早飯。”油紙上還留著他的指紋,在晨霧裡泛著暖黃。
回程路上,陳默突然笑了:“首批327份數據,成功入鏈。聯合國人權數據庫發了回執,說這是‘個體尊嚴的數字注腳’。”他把屏幕轉向林楓,藍光映得他眼睛發亮。
林楓翻著登記簿,紙頁上的字跡深淺不一,有鉛筆的,有圓珠筆的,還有用口紅描的——“我叫周招娣,我媽說招個弟弟就好了,可我活到五十歲,才第一次寫自己名字。”
他的指尖停在“陳阿花”那行。
晨光透過車窗照進來,把“冷不冷”三個字鍍上層金。
張野從駕駛座回頭,後視鏡裡他的眼睛也紅著:“下站去哪兒?”
“先回學校。”林楓合上登記簿,聲音輕得像歎氣,又像下了某種決心,“趙子軒的直播該收尾了。”
次日清晨,趙子軒的“名字之聲”合集在全網炸開。
西北工地的照片被轉了二十萬次:十幾個農民工舉著紙板,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我是張大山”“我是李建軍”“我活著”。
評論區裡,有人曬出奶奶的舊戶口本,有人貼出爸爸的第一份工作證,還有個姑娘說:“我外婆去世前,終於在我手機裡存了自己的名字。”
林楓正對著這些評論發怔,陳默的電腦突然“叮”地響了聲。
他湊過去,屏幕上是個匿名數據包,打開後是份標著“機密”的會議紀要,標題刺得人眼睛疼:“404號變量失控,建議啟動‘靜默覆蓋’預案。”
“他們怕的不是我們登記。”林楓盯著屏幕,指節抵著下巴,“是怕名字有了回聲。”
車窗外,晨霧還沒散透。
張野已經發動了引擎,登記車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像根指向遠方的箭頭。
陳默調出地圖,手指停在中部某工業城的位置——那裡的ifi信號圖標,不知何時被蒙上了層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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