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街角公園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陽背著他的黑色背包，再次來到了昨天發現屍體的現場。警戒線依舊拉著，技術隊的同事們還在進行最後的細致勘查，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李陽，來了？”負責現場勘查的老張抬頭跟他打了個招呼，手裡拿著放大鏡，正在檢查長椅的縫隙，“昨晚回去分析了一下，有幾個發現挺有意思的。”
“張哥，什麼發現？”李陽走過去，目光落在長椅上。經過一夜的仔細清理，原本被屍體遮擋的地方露了出來，椅麵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邊緣還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粉末。
“這劃痕裡的粉末，初步檢測是鐵鏽，”老張指著劃痕說，“而且看形狀，像是被扳手之類的工具劃出來的。還有，死者攥著的那張火車票，我們複原了一下，發車時間是昨天下午三點，座位號是12車08a，售票記錄顯示，買票的人用的身份證名字叫‘周強’，45歲，戶籍地是鄰市郊區。”
“周強？”李陽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個名字，“查一下他的身份信息，看看有沒有前科，或者近期的活動記錄。”
“已經讓戶籍科的同事查了，應該快有結果了。”老張說著，遞給李陽一個證物袋，“還有這個，在他口袋裡找到的，一個舊的打火機，上麵刻著‘順達汽修’四個字，估計是個汽修廠的贈品。”
李陽接過證物袋，對著陽光看了看。打火機是塑料材質的，邊緣已經磨損，刻字有些模糊，但“順達汽修”四個字還是能辨認清楚。“順達汽修……本市叫這個名字的汽修廠不少，得一個個排查。”
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再次仔細觀察現場的每一個角落。昨天被忽略的細節，在清晨的光線裡漸漸清晰起來：被壓倒的草叢儘頭，有一個模糊的鞋印，尺碼和昨天發現的死者鞋印不符，鞋底花紋像是某種工裝靴；樹林邊緣的泥土裡，混著一小塊藍色的布料纖維，質地粗糙，像是工裝褲上的；還有那個摔碎的保溫杯，碎片拚起來後，杯底刻著一個模糊的“軍”字。
“張哥，把那個鞋印和布料纖維取樣送檢，比對一下數據庫裡的信息。”李陽指著發現痕跡的地方，“另外，查一下本市所有叫‘順達汽修’的廠子，重點查有‘周強’這個名字的員工，或者近期有離職的。”
安排好這些，李陽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他先是連接了警局的內部係統，調出了周強的身份信息——果然，周強是鄰市人，五年前來到本市打工，在一家汽修廠上班，半年前從原單位離職，之後就沒了正式工作記錄，住址登記的是一個城中村的出租屋。
“順達汽修……”李陽在地圖上搜索這個名字，本市果然有三家，其中一家就在周強租住的城中村附近。他立刻調取了這家汽修廠的工商信息和員工名單，名單裡沒有周強，但有一個叫“趙軍”的維修工，年齡38歲，住址和周強在同一個城中村。
“趙軍……保溫杯上的‘軍’字……”李陽心裡一動，點開了趙軍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著寸頭，臉上有一道疤痕，眼神陰鷙，穿著工裝褲，腳上正是一雙和現場鞋印吻合的工裝靴。
“有戲。”李陽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立刻侵入了趙軍的手機通訊係統注：此處為劇情需要的藝術加工，現實中此類行為違法），調取了他的通話記錄和短信。
通話記錄顯示，趙軍和周強在昨天下午一點有過一次通話，時長三分鐘。短信裡，趙軍給周強發過一條信息：“老地方見，把東西帶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發送時間是昨天下午兩點。
“老地方……很可能就是這個公園。”李陽推測，“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交易，或者是恩怨。”
他接著追蹤趙軍的行蹤軌跡。通過基站定位和交通監控，發現趙軍昨天下午兩點半從汽修廠出發，騎著一輛電動車往公園方向走，三點十分左右離開公園，電動車後座上似乎多了一個黑色的包；三點半回到汽修廠，停留了一個小時後，騎著電動車回了家；晚上七點，又騎著電動車出門，往城郊方向去了，淩晨才回來。
“他去城郊乾什麼？”李陽放大了城郊的監控畫麵，趙軍在一家廢品回收站門口停了下來，進去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出來，出來時手裡的包不見了。
“難道是把什麼東西藏在了廢品回收站？”李陽立刻聯係了城郊派出所，讓他們去廢品回收站排查。同時，他繼續深挖趙軍的信息，發現他和周強曾經是同事，都在順達汽修廠上班，半年前周強離職時，兩人因為一筆工資糾紛吵過架，還動過手。
“工資糾紛……”李陽皺起眉，“會不會不止這麼簡單？”他侵入了順達汽修廠的內部係統，查看了半年前的財務記錄，發現有一筆五萬元的零件款去向不明，當時負責采購的正是周強，而趙軍是倉庫管理員，兩人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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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分贓不均，或者有人想獨吞？”李陽推測，“周強手裡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和這筆零件款有關的證據。”
這時，戶籍科的同事傳來消息：周強在鄰市有個前妻，兩人三年前離婚，女兒跟著前妻生活。昨天下午的火車票，目的地正是周強前妻所在的縣城。
“他是想帶著證據跑？”李陽立刻調取了周強前妻的信息，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請問是周強的前妻嗎？我是市公安局的，想向您了解一些情況。”
電話那頭的女人沉默了片刻，聲音帶著警惕：“周強怎麼了？他是不是又惹事了？”
“他昨天在本市去世了。”李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我們查到他買了去您那裡的火車票，您知道他為什麼要去找您嗎？”
女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沉默了很久才說：“他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他手裡有個‘能讓趙軍坐牢的東西’，想拿到錢後帶女兒走，還說……還說趙軍威脅他，讓他把東西交出來……”
掛了電話，李陽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周強和趙軍合謀侵吞了汽修廠的零件款，後來周強想獨吞，拿著證據準備跑路，趙軍得知後，約他在公園見麵，兩人發生爭執，趙軍殺害了周強，搶走了證據。
“趙軍現在人在家嗎？”李陽問監控室的同事。
“剛查了，他今天早上八點去了汽修廠，現在還在廠裡。”
“好，通知鄭隊，準備行動，去順達汽修廠抓趙軍！”李陽合上電腦，眼神堅定。
半個小時後，重案六組的警車停在了順達汽修廠門口。鄭一民、季潔帶著警員衝了進去，李陽和常保樂緊隨其後。
汽修廠裡機器轟鳴，幾個工人正在修車。趙軍正蹲在一輛卡車下麵換輪胎，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抬頭，看到衝進來的警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裡的扳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趙軍，彆動！”鄭一民大喊一聲，“你涉嫌殺害周強，跟我們走一趟！”
趙軍反應過來，猛地從車底鑽出來，想往後麵的倉庫跑。李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伸腿絆住他的腳踝，同時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按倒在地。
“彆反抗了！”李陽死死按住他，“我們已經掌握了所有證據。”
趙軍還在掙紮，嘴裡大喊著：“我沒殺人！你們憑什麼抓我！”
季潔走到他麵前，舉起那個刻著“順達汽修”的打火機：“認識這個嗎？這是周強的，在他口袋裡找到的。還有，你昨天下午三點去了街角公園，三點十分離開，監控都拍下來了。”
趙軍看著打火機，掙紮的力氣漸漸小了下去，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警員在倉庫的一個角落找到了一個黑色的包，裡麵裝著一本賬本，上麵詳細記錄了周強和趙軍侵吞零件款的明細，還有幾張轉賬憑證。城郊派出所的同事也傳來消息，在廢品回收站找到了被趙軍丟棄的扳手，上麵的鐵鏽和血跡，經過比對，正是周強的。
人贓並獲，趙軍再也無法抵賴。被押上警車時，他低著頭，嘴裡喃喃自語：“都是錢鬨的……都是錢鬨的……”
重案六組的辦公室裡，陽光正好。李陽將最後一份證據錄入係統，伸了個懶腰。從發現屍體到抓到凶手，隻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效率不可謂不高。
“李陽，行啊你，”常保樂端著一杯水走過來，遞給他，“這都能讓你揪出來，你這電腦技術，簡直就是咱們組的‘千裡眼’‘順風耳’。”
李陽接過水杯，笑了笑：“不是我厲害，是證據藏不住。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
季潔走過來，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結案報告，點了點頭：“確實，這次多虧了你。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你那套技術，可不能隨便用。”
“我知道，季姐，都是為了破案，而且我有分寸。”李陽保證道。
鄭一民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新的卷宗：“好了，這個案子結了，大家休息一下，準備接手新案子。”他把卷宗放在桌上，“剛接到報案，市中心的一家金店被搶了，損失不小，現場留下了一些線索，我們去看看。”
眾人立刻精神起來，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李陽背上他的黑色背包，跟著大部隊往外走。他知道，作為重案六組的一員，破案的腳步永遠不會停歇，下一個謎團，就在前方等著他們去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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