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李陽的電腦屏幕上投下一道光斑。他剛結束通宵加班,正準備補個覺,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議論,吵得人根本沒法合眼。
“搞什麼呢?”李陽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起身走到窗邊。他家住在老式居民樓的六層,樓下是個不大的小廣場,平時隻有老人晨練、孩子玩耍,此刻卻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個個伸長脖子往廣場中央瞅,還有人舉著手機拍照,人群像被磁鐵吸住的鐵屑,越聚越多。
“出事了?”李陽心裡咯噔一下,直覺告訴他不是小事。他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抓起桌上的工作證和手機就往樓下衝。樓道裡已經有人在議論,“好像是死人了”“就在花壇那邊,聽說早上遛狗的發現的”“我的天,太嚇人了……”
跑到廣場邊緣,李陽借著身高優勢往裡看——廣場中央的月季花池旁,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下的泥土被染成了暗紅色,顯然是血跡。幾個膽大的居民想湊近些,被旁邊的人拉住,現場亂成一團。
“都讓一讓!退後!”李陽亮了亮工作證,擠出一條通路,“我是警察,重案六組的!誰也彆破壞現場!”
聽到“警察”兩個字,喧鬨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些,自動往後退了退。李陽快步走到屍體旁,蹲下身仔細觀察: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頭發散亂地遮住了臉,右手攥著半支口紅,指甲縫裡有少量皮屑,像是與人搏鬥過;她的後腦有明顯鈍器擊打的痕跡,血跡已經半凝固,初步判斷死亡時間至少在六小時以上,也就是昨晚深夜。
“誰第一個發現的?”李陽抬頭看向周圍,目光銳利如刀。
一個牽著泰迪犬的老大爺顫巍巍地站出來:“是……是我。我早上五點多出來遛狗,狗跑到花壇這邊就狂叫,我過來一看……就看到這姑娘躺這兒了,嚇得我趕緊喊人……”
“您發現的時候,周圍有什麼異常嗎?比如可疑的人、車,或者散落的東西?”
“沒有沒有,”老大爺連連擺手,“當時天還沒亮透,除了我沒彆人,就花壇邊好像多了個黑色的塑料袋,我沒敢碰……”
李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月季花池的角落果然有個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隱約能看到裡麵是折疊的衣物。他沒貿然去碰,而是先拿出手機,對著屍體周圍、血跡形態、塑料袋位置拍了幾張照片,又用手機備忘錄記下現場的環境細節:花壇裡的月季被踩倒了幾株,旁邊的石板路上有模糊的腳印,像是被人刻意擦拭過,但仍能看出是男士皮鞋的紋路。
“大家聽我說,”李陽站起身,提高了音量,“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再靠近這裡,剛才誰碰過現場周圍的東西,或者看到了什麼異常,跟我到旁邊登記一下!還有,誰認識這個女人?知道她住哪、叫什麼名字?”
人群裡一陣騷動,有人搖頭,有人小聲議論。一個中年婦女猶豫著說:“這姑娘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是住在三單元的,前段時間才搬來,聽說在附近的美容院上班……”
“三單元的?”李陽心裡有了數,立刻拿出手機撥通楊震的電話,“楊隊,我家樓下小廣場發現一具女屍,初步判斷是他殺,後腦有鈍器傷,現場有搏鬥痕跡!地址是和平裡小區三號樓小廣場,你趕緊帶人過來,通知法醫和技術科!”
“你在現場?”電話那頭的楊震聲音瞬間緊繃,“保護好現場,彆讓無關人等靠近,我們馬上到!”
掛了電話,李陽又撥通了季潔的號碼,簡單說了情況:“季姐,麻煩你聯係一下轄區派出所,讓他們派兩個民警過來維持秩序,這邊人太多,我怕控製不住。”
安排好這一切,李陽重新蹲下身,目光落在女人散落的頭發上——發間似乎纏著一根細小的銀色鏈條,像是項鏈的一部分,但鏈條斷了,吊墜不知所蹤。他用手機微距模式拍了下來,心裡默默梳理線索:鈍器擊頂、有搏鬥痕跡、指甲有皮屑、項鏈斷裂、黑色塑料袋……這顯然不是簡單的搶劫殺人,更像是熟人作案,或者因情感、糾紛引發的激情殺人。
“都退後點!警察來了!”人群外有人喊了一聲。
李陽抬頭,看到楊震帶著丁箭、常保樂快步走來,後麵跟著法醫和技術科的同事,轄區派出所的民警也及時趕到,拉起了警戒線,將圍觀群眾攔在外麵。
“情況怎麼樣?”楊震走到李陽身邊,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眉頭緊鎖。
“死者女性,三十歲左右,後腦鈍器傷,疑似致命傷。”李陽快速彙報,“發現者是遛狗的大爺,五點半左右發現的。屍體旁有黑色塑料袋,裡麵可能是死者的隨身物品;指甲縫有皮屑,發間有斷裂的銀鏈;周圍有搏鬥痕跡,石板路有被擦拭的腳印,初步判斷凶手可能是男性,與死者相識。”
法醫已經戴上手套開始檢查,技術科的同事則忙著拍照、提取指紋和腳印,現場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季潔也趕了過來,看到李陽眼底的紅血絲,知道他又是一夜沒睡,低聲說:“辛苦你了,剛在家休息就遇上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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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趕上了而已。”李陽搖搖頭,指著三單元的方向,“有居民說死者可能住在三單元,我去那邊問問情況,看看能不能確認身份。”
“去吧,”楊震點頭,“我們在這兒等著,有消息隨時聯係。”
李陽走進三單元樓道,牆壁上貼著各種小廣告,空氣中彌漫著油煙味。他挨家挨戶敲門詢問,大多數住戶都表示不認識死者,隻有住在二樓的一個老太太說:“三樓確實住了個單身姑娘,叫林梅,在‘靚麗美容院’上班,昨天晚上好像聽到她屋裡有吵架聲,挺大聲的,好像在爭什麼‘不該這樣’‘你騙我’之類的,我年紀大了,也沒在意……”
“大概幾點聽到的?”
“得十點多了吧,我看完天氣預報準備睡覺的時候,吵了有十幾分鐘,後來就沒聲了……”
李陽心裡有了譜,立刻給楊震發了條信息:“死者可能叫林梅,住三單元三樓,昨晚十點左右有爭吵聲。”
等他從單元樓裡出來,技術科的同事已經打開了那個黑色塑料袋,裡麵是一個女士背包、一雙高跟鞋和一件外套。楊震正拿著死者的身份證皺眉:“林梅,32歲,外地戶口,暫住地址就是這棟樓三單元301。”
法醫站起身,摘下口罩:“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致命傷是後腦鈍器傷,凶器可能是扳手之類的金屬工具,具體得等屍檢。另外,死者生前有性行為跡象,體內可能留有dna,需要回去化驗。”
“有性行為跡象?”季潔愣了一下,“難道是情殺?”
“不排除這個可能。”楊震看著被抬上擔架的屍體,蓋上了白布,“李陽,查一下林梅的社會關係,尤其是男性朋友、同事,還有昨晚的通話記錄和行蹤軌跡,越快越好。”
“明白。”李陽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操作,“我現在就查。”
陽光漸漸升高,驅散了清晨的涼意,但廣場上的氣氛依舊凝重。警戒線外,居民們還在議論紛紛,有人在感歎生命無常,有人在猜測凶手是誰。李陽看著忙碌的同事們,又看了看那棟普通的居民樓,心裡清楚——在這看似平靜的生活背後,或許藏著不為人知的恩怨與罪惡,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把真相挖出來,給死者一個交代,給居民一份安心。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仿佛整個城市的脈絡都在他的指尖展開,無論凶手藏得多深,總會留下痕跡,而他,就是那個找到痕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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