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在中央站定,背對著兩人,麵朝著巨大的落地窗和窗外刺目的陽光。
她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用一種極其隨意、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輕飄飄地開口:
“沈烽,林傑,過來。”
沈烽和林傑下意識地就想抬腳走過去。
然而——
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他們的全身!不是物理上的禁錮,而是一種源自意識最深處的、絕對的命令!
他們的身體,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瞬間抽空了所有力量,又被灌滿了沉重無比的鉛塊!彆說抬腳走路,就連動一動手指頭,甚至僅僅是眨一下眼睛,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沈烽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愕和試圖掙紮的扭曲上,眼珠子拚命想轉動,卻連一絲一毫都做不到!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臟,卻對身體失去了任何控製權!一股巨大的、名為“癱瘓”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林傑也同樣僵立在原地,他引以為傲的、精密控製的身體此刻完全背叛了他。
他試圖調動思維去分析、去抵抗,但大腦發出的指令如同石沉大海,身體沒有任何反饋!唯一能做的,就是維持著那個微微前傾、準備邁步的姿勢,像一個栩栩如生卻徹底僵死的雕塑。
鏡片後的瞳孔裡,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純粹的、無法掩飾的驚駭!他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眼球去看江妍或者沈烽!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辦公室裡隻剩下三人,或者說兩“植物人”和一人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窗外刺眼的陽光無聲地流淌。
絕對的死寂和絕對的禁錮,帶來的恐懼感比任何怒吼都更加攝人心魄。
幾秒鐘後,如同解除一個微不足道的開關,江妍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妹妹,解除了吧。”
那股冰冷徹骨的禁錮感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去!
“呃!”沈烽身體猛地一晃,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麵,臉上還殘留著劫後餘生的驚悸和後怕。
他驚魂未定地活動著自己的手腳,確認每一部分都還能動,這才心有餘悸地看向江妍,聲音都帶著點顫抖:“我…我靠!妍妍!你他媽…你剛才做了什麼?!老子差點以為自己真他媽變成植物人了!嚇死我了!這能力也太…太逆天了吧?!”
他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剛才那種徹底失去身體掌控權的恐怖感受。
林傑雖然沒有像沈烽那樣失態,但臉色也異常蒼白,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扶住旁邊的沙發靠背穩住身形,鏡片後的目光死死盯著江妍,裡麵充滿了後怕和一種更加深沉的忌憚。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同感…剛才的感覺…絕對靜止…思維清晰卻對身體完全失控…這比任何物理束縛都要可怕…”
他頓了頓,猛地轉頭看向屏幕上安靜等待的妹妹,聲音因為激動和探究欲而再次拔高,完全顧不上剛才的恐懼:“妹妹!立刻解釋!剛才的能力運作機理!神經信號壓製模式?意識乾涉層級?作用範圍和生效條件?!所有數據!現在!馬上給我!”
恐懼過後,他那科學家對未知力量的狂熱探索欲再次占據了上風,他幾乎是撲回了辦公桌前,抓起手寫板,準備記錄新一輪的數據風暴。
辦公室裡,沈烽還在拍著胸口壓驚,林傑已經再次陷入瘋狂的數據記錄狀態,而站在中央的江妍,看著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而深不可測的弧度。
刺眼的白色光線將她籠罩,如同舞台中央掌控一切的女王。
林傑修長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記錄下最後一組數據。
他的鋼筆尖在紙上劃出輕微的沙沙聲,墨水在白紙上暈開清晰的痕跡。辦公室的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將純白的空間維持在恒定的23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