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們的成績！再看看你們現在這副德行！真好意思咧著個大嘴在這兒哈哈？！給老子把牙收回去！誰再敢笑一個試試！”
班長張維這頓狂風暴雨般的輸出，火力全開，唾沫橫飛，字字誅心，句句見血。
瞬間把一分鐘前還興奮得像地主傻兒子的五班新兵，集體噴成了霜打的茄子蔫黃瓜。
一個個腦袋恨不得縮進脖腔裡，肩膀垮著，眼神躲閃，大氣不敢出，集體扮演學習室裡的自閉蘑菇。
張維看著這群瞬間“枯萎”的新兵，胸中的火氣稍微下去了一絲絲，但臉色依舊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咆哮的衝動，聲音冷硬得像塊冰：
“行了！都給老子坐直了！現在，所有人，把你們的靶紙——那張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給老子平鋪在桌麵上！
挨個站起來！說說這次射擊的感想！
好好給老子反省反省，自己哪裡是坨屎！
哪裡還能摳出點成績來！下次怎麼改！從邱磊開始！”
“是！”邱磊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敬了個略顯僵硬的軍禮。
他努力想維持鎮定，但眼底的得意和剛才被訓斥的慌亂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發言聽起來有點滑稽的高亢：“報告班長！這次射擊我覺得……太爽了！！！比在國外俱樂部打的還要爽！感覺特彆棒！特彆男人！
需要改進的地方……呃……我覺得就是我爭取下次，我的心臟跳得不要那麼快！像打鼓似的咚咚咚，肯定影響瞄準了！”他說完，還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
張維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這次成績不錯，踏實點，彆剛出點成績就給我尥蹶子！”
“是！”
張維點頭，然後下巴朝下一點，示意下一個。
下一個是張天天，他拿著那張白板似的靶紙，哭喪著臉：“報告班長……我……我需要改進的地方就是……下次爭取至少……至少射到靶子的上……”
張維眼睛如刀，張天天立馬縮著脖子不敢再說了。
王強：“報告班長！我太激動了！一激動手就抖！下次我要冷靜！像林哥學習！心如止水！”
李寧：“報告班長，我覺得我在據槍穩定性上還需要加強，呼吸也沒控製好，特彆是擊發瞬間，憋氣沒憋住……”
孫二滿的聲音帶著哭腔：“報告班長……我……請讓我下次一定離他們遠點……希望沒人瞄錯我的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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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張廣智，他站起來，聲音沉穩：“報告班長！這次射擊暴露了我對真實後坐力預估不足，導致第一槍槍口上跳嚴重，後麵幾槍雖然努力調整，但節奏被打亂了。下次我會重點加強抵肩的穩固性和控槍的連貫性練習。”
……
終於，輪到了林白。
他站起身，身姿挺拔如鬆，敬禮的動作標準而沉靜。
學習室裡所有的目光，帶著好奇、探究、羨慕甚至一絲嫉妒，都聚焦在他身上。
林白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和穿透力：
“報告班長。射擊的時候，心裡很靜。”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種感覺，“眼睛看著瞄準鏡，世界裡好像就隻剩下那個靶心。感覺……
所有的念頭都沉了下去，所有的力氣都順著槍身流淌過去。槍托抵在肩上，它好像就長在身上了。
它就是我的眼睛，我的手臂。我鎖定的地方……”
他的目光仿佛透過牆壁，再次看到了百米外那個小小的圓點，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篤定的純粹，“……就是我的。誰也拿不走。”
話音落下，學習室裡一片寂靜。
張維看著林白，看著他那雙清澈卻深不見底的眼睛。
這小子的話聽起來有點玄乎，倒像是在描述一種……境界？
和其他人描述的緊張、激動、手抖、瞄不準完全不同。
這種“靜”，這種“鎖定”，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掌控感。
這是個天才！
無與倫比的天才！
張維熱血上湧，無數次在心裡確認著！
邱磊臉上的得意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林白絕對欽佩的感覺。
他是有那麼點經驗，他也隻是隱約知道打好槍需要什麼狀態，
但小白形容的這種“人槍合一”的感覺，他隻在傳說中和頂級射手身上聽過。
張維沉默了幾秒，最終沒有對林白的“感想”做任何點評，挑明了隻會更打擊其他人，所以隻是拍了拍他，沉聲道：“都坐下。”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新兵第一次摸槍會有各種激動的反應這很正常！
射擊不僅僅是技術的磨練
更是對心理素質的考驗。
隻有保持冷靜，專注，才能在實戰中發揮出最佳水平。
下麵，我講一下大家在這次瞄準和射擊暴露的共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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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李寧被噎得臉一紅，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裡直犯嘀咕：班長今天到底吃錯什麼藥了？這根本沒法好好交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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