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給我設計一座高十個刻度的塢牆,和一扇高十二個刻度的水閘。”
林沐深吸一口氣,領下了這個上海港建立以來最複雜的工程設計任務。
她那間位於岬角最高處的大帳篷,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裡,變成了整個港口最繁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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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裡,十幾盞用精致陶碗盛放的魚油燈,徹夜長明。
地麵上,鋪著一張由數十張最大的竹漿紙,用海漆仔細拚接而成的巨大圖紙,它幾乎占滿了整個帳篷的地麵。
林沐和十幾名銅都學宮畢業生,不分晝夜地伏在這張巨大的圖紙上。
他們用青銅製成的三角尺、圓規,以及打磨得光滑筆直的長直尺來作圖。
這些工具,是何維憑著記憶,親手指導工匠為他們打造的。
設計工作,在一種近乎狂熱的氛圍中,高速進行著。
第一步,是確定塢室的內部尺寸。
旗艦“遠望一號”長四十米,寬八米,是聯盟目前最大的船隻。
“我們不能隻考慮現在。”林沐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超越了單純工匠的、屬於工程師的遠見,“乾船塢的建造耗時耗力,一旦建成,可能在未來數十年內都不會再有大的改動。所以,我們的設計,必須為未來留足空間。”
經過反複討論和計算,她用木炭筆,在圖紙上鄭重地寫下了一組數字——塢室淨長60米,淨寬20米。
這個尺寸,足以容納兩艘“遠望一號”並排停放,也為未來建造更大噸位的海船,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間。
第二步,是計算塢室的深度。
王波的潮汐數據成了他們最可靠的依據。
“根據王波的記錄,‘大潮’日的最高水位是第七個刻度,也就是約等於7米。而‘小潮’日的最低高潮位,隻有1米。”一名年輕的畢業生指著密密麻麻的數據表,“我們的船,至少需要4米的吃水深度才能自由行動。”
林沐立刻在圖紙旁進行著複雜的演算:“也就是說,要保證船隻在水位最低的‘小潮’日,也能安全地進出船塢,我們塢室底部的絕對深度,相對於海平麵,至少要在負8米!”
“八米!”這個數字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堅硬的礁石和泥沙中,挖出一個深達八米的巨坑,其工程量之浩大,難以想象。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最核心的,是整個乾船塢的結構設計。
林沐在這張巨大的圖紙上,畫出了一幅幅極其複雜的剖麵圖和結構示意圖。
她設計的塢牆,不再是簡單的垂直石牆,而是一種階梯式的複合結構。
最底層的部分,直接利用了那片天然的礁石層,大大增強了底座的穩固性。
往上,則是用巨大的石塊和何維最新改良的“海礁泥漿”進行澆築的牆體。
為了方便工匠們下到塢底作業,她在牆壁兩側,設計了寬闊的階梯式作業平台,如同古羅馬的鬥獸場看台。
她甚至還考慮到了排水的問題,在塢室的底部,設計了數條帶有一定坡度的排水溝,最終彙集到一個最低窪的集水井中,那將是未來龍骨水車抽水的核心區域。
一直在旁邊默默旁聽的老工匠,此時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指著圖紙上一個塢牆轉角處的支撐結構,說道:“林沐,這個地方,你用的是傳統的榫卯結構。雖然精巧,但這裡是整個塢牆受力最關鍵的點,我覺得,純木質結構,在長期的海水浸泡和巨大水壓下,恐怕不夠牢固。”
林沐立刻將目光投了過去。
老工匠用他那粗糙的手指,在圖紙上比劃著:“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裡,用青銅鑄造一個巨大的‘工’字形或者‘’形的連接件,將橫向和縱向的石梁與木梁徹底鎖死。這樣,應力就可以從木頭傳遞到更堅固的青銅和石頭上。”
“青銅鑄件!”林沐的眼睛猛地一亮。
老工匠這個來自一線實踐的、質樸的建議,為她的設計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她立刻拿起筆,在圖紙上進行了修改,並激動地說道:“老師傅,您說得對!我們不僅可以在關鍵的連接處使用青銅構件,甚至可以在塢牆內部,預埋一些青銅骨架,就像我們人體的骨骼一樣!這樣,整個塢牆就成了一個木、石、銅三位一體的混合結構,它的強度,將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思想的火花在碰撞中,迸發出更璀璨的光芒。
在完成了主體結構的設計後,為了能讓何維和其他部門的負責人更直觀地理解這個複雜的工程。
林沐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帶領著她的團隊,用細膩的河畔黏土,按照1100的精確比例,開始製作一個乾船塢的微縮模型。
她們用削尖的竹片當刻刀,用貝殼當鏟子。
經過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的精雕細琢,做出了一個微縮的乾船塢黏土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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