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開什麼會?”杜如晦忍不住追問。
“捐糧大會啊!”杜遠說得理所當然,“就讓陛下親自主持。直接告訴他們,朝廷如今急需糧食賑災,但絕不白要他們的。就看他們‘捐’多少。誰家捐得最多,陛下就禦筆親書,賜他一塊金字匾額,就寫……嗯……‘大唐義商楷模’,或者‘功在社稷’,再或者直接點,‘長安第一慈善家’!總之,名字往大了、好了起!然後讓《長安日報》……呃,反正就是讓朝廷的邸報大肆宣揚,全國表彰!再許他家裡子弟一個進入國子監讀書的名額,或者賞個無關痛癢但有麵子的散官虛職!”
杜遠嘿嘿一笑:“你們信不信,有了這‘名’的誘惑,再加上陛下親自召見的巨大榮耀和壓力,這幫平時摳摳搜搜的糧商,為了爭這個‘第一’,能當場把狗腦子都打出來!搶著把糧食往國庫裡送!到時候,你還怕沒糧?”
“……”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火鍋還在咕嘟咕嘟地響著,白色的水汽嫋嫋升起。
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徹底僵在了原地!
李世民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他卻毫無所覺,隻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少年。
房玄齡撫著胡須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和……豁然開朗的狂喜!
杜如晦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微微前傾,死死地盯著杜遠,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花來!
用……“名”來換糧?
禦筆親書,天下揚名?
激起商人爭競之心?
這……這思路……
這完全跳出了他們這些習慣於在朝堂框架內思考問題之人的所有想象!
它沒有強行征調的風險,沒有與世家正麵衝突的尖銳,卻精準地抓住了人性中對於“名望”的渴望,尤其是那些富而不貴的商人最深層的需求!
這計策,看似簡單兒戲,甚至有些……“俗”,卻直指核心,四兩撥千斤!它完美地避開了所有政治雷區,用一種近乎商業競價的方式,巧妙地化解了這場看似無解的危機!
“這……這……”李世民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有些變調,他猛地抓住杜遠的胳膊,“臭小子!你……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此法……此法簡直……”
他“簡直”了半天,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計策帶給他的衝擊力。是精妙?是顛覆?是匪夷所思?還是……絕處逢生的狂喜?
房玄齡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聲音發顫:“妙啊!杜公子!此計大妙!如此一來,非但可得糧食,更可分化商賈,甚至引導輿論,將救災之舉變為一場彰顯陛下仁德、商賈忠義的美談!這……這真是……”他也詞窮了。
杜如晦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要將胸中所有的鬱結都吐出去,他看著杜遠,眼神複雜無比,最終化作一句由衷的讚歎:“杜公子之智,猶如天授,每每出人意料,卻又直指要害!老夫……佩服!”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在屋裡快速地踱了幾步,臉上的陰霾和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興奮和急切的光芒:“對!對!就這麼辦!玄齡,克明,我們立刻回京!要陛下連夜擬旨!明日一早,要陛下就要召見那些糧商!”
他激動地轉向杜遠,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杜遠齜牙咧嘴),大笑道:“哈哈哈!好你個臭小子!又幫了……朕(真)……幫……了……我一個大忙!解決了天大的難題!等著,等此事了了,……重……謝我必有重謝!”
說完,他甚至顧不上再吃一口火鍋,帶著房玄齡和杜如晦,風風火火地衝出門去,跳上馬車,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朝著長安城疾馳而去。
杜遠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搖了搖頭,嘀咕道:“真是……一頓安生飯都不讓吃。不過,‘大唐第一慈善家’……這名頭聽起來還真挺帶感的。”他重新拿起筷子,悠閒地繼續享受他的火鍋,仿佛剛才隻是隨手解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而駛向長安的馬車裡,李世民君臣三人,依舊沉浸在巨大的震驚和狂喜之中,反複推敲著杜遠那石破天驚的計策,越琢磨越覺得精妙絕倫,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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