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侯君集的陰謀_老李,你想屁吃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52章 侯君集的陰謀(1 / 2)

伊州城,這座扼守絲綢之路北道的軍事重鎮,此刻已被戰爭的鐵蹄徹底喚醒。斑駁厚重的土黃色城牆之上,密密麻麻林立著大唐的旌旗,全副武裝的哨兵如同釘子般挺立在垛堞之後,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城外廣袤而危險的戈壁。

城內,本就狹窄的街道被潮水般湧入的軍隊、輜重車輛和馱馬擠得水泄不通,人聲、馬嘶聲、車輪碾過碎石的刺耳聲響混雜在一起,揚起的塵土經久不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汗味、牲畜糞便的腥臊,以及一種大戰前夕特有的、令人不安的躁動與壓抑。

潞國公、交河道行軍大總管侯君集的行轅,直接設在了伊州太守府。這座城中最為氣派的建築,此刻戒備森嚴,甲士環列,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凜冽殺氣。

甫一入駐,甚至來不及洗去征塵,侯君集便以整編隊伍、優化部署、補充兵員、熟悉敵情為由,雷厲風行地下達了一係列命令。其中至關重要的一條,便是要求對所有隨軍“曆練”的年輕將領進行重新登記造冊,並依據“戰事需要”進行崗位調整。

這道命令傳到杜遠等人耳中時,他們剛剛被安置在城內一處遠離中心、年久失修、條件頗為簡陋的舊營房內。營房的土牆上裂縫縱橫,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灰塵的氣息。

“來了!這老小子,果然按捺不住了!”程處默猛地一拳砸在麵前那張吱呀作響的破舊木桌上,霍然起身,臉上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狗屁的崗位調整!說得冠冕堂皇,分明就是想把咱們這些人拆得七零八落,然後他好逐個拿捏,想怎麼揉搓就怎麼揉搓!”

一旁的尉遲寶琪也繃緊了臉,拳頭緊握,指節發白:“遠哥,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就真這麼乾等著,眼睜睜看他把你我調去那十死無生的先鋒斥候隊,或者乾脆塞進攻城時第一批去填壕溝、擋箭矢的死士營?”

杜遠卻坐在那張鋪著薄薄氈毯、硬得硌人的木榻上,神色異常平靜,與程處默二人的焦躁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甚至有閒心,用一塊細布,輕輕擦拭著秦懷道剛剛才冒險秘密送來的、一份關於伊州周邊最新敵我態勢的密報簡報,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若有若無、令人難以捉摸的弧度。

“慌什麼?”杜遠抬起眼皮,看了看兩位因義憤而胸膛劇烈起伏的夥伴,“他想調整,儘管讓他調整便是。軍令如山,我們自然要遵從。不過嘛……”

他話音微微一頓,放下手中的簡報,站起身,走到營房那扇糊紙早已破損、隻能透進些許光線的簡陋木窗邊,望著外麵亂糟糟卻暗含著行軍法度秩序的軍營景象,壓低了聲音。

“這崗位具體怎麼調,人員最終如何分配,可不是他侯君集一個人在帥帳裡拍拍腦袋就能完全決定的。”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程處默和尉遲寶琪,眼神銳利而冷靜:“處默,寶琪,你們現在立刻就去動身,分頭去找其他幾家同來的小子,比如李家的、柴家的,還有那幾個國公家的。”

“就告訴他們,侯大總管要‘重用’我們這些年輕才俊了,問問他們,是想被人家拆散了,零敲碎打地安排到各種要命的位置上,到時候不僅功勞撈不著,反而可能稀裡糊塗地把小命丟在這萬裡之外的西域,還是想大家抱成團,擰成一股繩,掙一份誰也奪不走的、實實在在的潑天前程!”

程處默聞言,眼睛驟然一亮,仿佛在迷霧中看到了方向:“遠哥,你的意思是……咱們要……”

“沒錯!”杜遠斬釘截鐵地低聲道,“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把我們這些被塞進來‘曆練’、看似分散軟弱的將門子弟,從一個可以隨意拿捏、各個擊破的鬆散群體,變成一個哪怕他侯君集貴為行軍大總管,也不能不顧忌、不能隨意處置的‘利益共同體’!”

“法不責眾,更何況,我們這些人背後站著的,可不僅僅是我們自家府上的那點親兵部曲,而是大半個長安城的勳貴集團和陛下對年輕一代的期望!”

尉遲寶琪也是恍然大悟,用力一拍大腿:“明白了!我這就去找柴哲威那家夥!他腦子活絡,肯定一點就透!”

兩人領命,精神振奮,匆匆掀開帳簾而去。杜遠則回到榻邊,就著昏暗的光線,鋪開紙筆,開始研墨寫信。

一封是寫給留在長安監國的太子李承乾,信中並未有任何訴苦或求援之詞,而是以“西征見聞錄”的客觀筆觸,詳細描述了沿途的地理風貌、民情習俗以及大軍的行進狀態,並在末尾,以年輕將領普遍存在的“渴望建功立業又恐經驗不足、亟需團結協作以免辜負聖恩”的“憂慮”為引,隱晦地表達了訴求。

另一封,則是寫給他名義上的“嶽父”,當今天子李世民,同樣采用彙報的口氣,重點描述了西域局勢的錯綜複雜,以及西突厥遊騎頻繁出沒、行蹤詭秘的跡象,暗示高昌之戰恐怕不會如預想中那般順利,需警惕可能出現的意外變數,措辭謹慎而恭敬。他要用這種方式,在長安的權力中心提前埋下伏筆,讓侯君集在後續的動作中投鼠忌器,不敢做得太過露骨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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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侯君集在中軍大帳正式召見所有隨軍曆練的年輕將領。

大帳之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侯君集高踞主位帥案之後,一身明光鎧熠熠生輝,猩紅披風垂落在地,麵色冷峻如鐵。

兩側分彆肅立著他的幾位心腹悍將,以及那兩位眼神閃爍、透著精明的世家出身參軍。他如同鷹隼般銳利而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垂手站立的杜遠、程處默、尉遲寶琪、柴哲威等十餘名年輕麵孔,聲音帶著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諸位皆是我大唐的未來棟梁,陛下對爾等寄予厚望。此番西征高昌,正是爾等磨礪武勇、建功立業、報效朝廷的絕佳時機。然,軍中自有法度,講究人儘其才,物儘其用。經本總管與諸位將軍慎重商議,決定對爾等職司略作調整,以更好地適應即將到來的惡戰需要。”

他拿起案幾上早已準備好的一份名單,清了清嗓子,開始沉聲念誦:“程處默,調任前鋒營校尉,即日起統領斥候一隊,負責伊州以西五十裡內的敵情偵察與遮蔽!”

程處默臉色猛地一變。前鋒營斥候?那可是真正刀頭舔血、九死一生的位置,不僅要麵對神出鬼沒的敵軍遊騎,還要應對極端惡劣的自然環境!

他喉頭滾動,正要硬著頭皮開口爭辯,卻感到身側的杜遠投來一道平靜而堅定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程處默深吸一口氣,將已到嘴邊的話又強行咽了回去,隻是拳頭攥得更緊了。

“尉遲寶琪,調任輜重營護軍,專職負責押運糧草軍械,務必確保大軍補給線暢通無阻,萬無一失!”

尉遲寶琪嘴角難以抑製地抽搐了一下。輜重營?聽起來似乎遠離鋒線,相對安全,可一旦糧道被敵軍精銳騎兵截斷,護軍往往是最先被犧牲的屏障,壓力巨大且功勞微薄!

名單一個個念下去,幾乎所有的年輕將領都被調離了原本相對安穩的中軍序列,安排到了各種看似“責任重大”、“機會良多”,實則危險重重或處於邊緣地帶的崗位上。帳內的氣氛愈發壓抑,年輕將領們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

終於,輪到了杜遠。侯君集刻意頓了頓,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般落在杜遠身上,嘴角勾起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冷意:

“金穀縣公,駙馬都尉杜遠!”

“末將在!”杜遠上前一步,拱手應道,身形挺拔,不見絲毫慌亂。

“爾才智過人,機變無雙,更兼深受皇恩。”侯君集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褒揚,卻讓人聽著更加心寒,“特命你為隨軍參讚,參議軍機,同時,兼領新編‘跳蕩營’校尉一職,專職負責大軍攻堅破障,為全軍開路先鋒!”

“跳蕩營?”帳內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低聲嘩然和倒吸冷氣之聲。誰人不知,所謂“跳蕩營”,曆來多是收編的降卒、戴罪充軍的囚犯,或是臨時強征來的炮灰,裝備最為簡陋,待遇最為低下,每逢戰事,衝鋒在前當肉盾,撤退之時斷後當棄子,是名副其實的填壕肉盾,十不存一之地!

讓一個堂堂縣公,陛下欽點的駙馬,去統領這樣一支隊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排擠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毫不掩飾的借刀殺人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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