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謹的一陣搶白,讓逢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想要直接反駁劉謹,又覺得臉掛不住,隻是恨恨的盯著劉謹,沒有再說話。
謀士許攸看到逢紀吃癟,冷笑一聲道:“劉公子好大的氣性啊,我且問你,就算你真是身負劉揚州和劉徐州兩人之托付,你也知道,徐州與我冀州隔著數百裡,袁術雖然勢大,卻對我冀州並無威脅,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卷入揚州和徐州之爭。”
大家也看出來了,劉謹與眾將和謀士的爭鬥已經不僅僅是雙方的口舌之爭,更關乎到雙方的麵子問題和話語權的問題。
許攸看了一眼袁紹,知道袁紹久居高位,必不願意被一個小小的少年蓋過風頭去,所以看見逢紀狼狽的沉默下來,他也按捺不住,開口質問。
劉謹麵色未改,笑道:“先生是?”
“我乃南陽許攸。”
“原來是子遠先生。先生大才,自然知道唇亡齒寒之道理,袁術野望徐州,目前徐州五郡,已有其一,若是真讓袁術在徐州得逞,則其兵鋒便可直指青州。到那時候,袁術兵馬與公孫瓚兵馬便可在青州彙合,到那時,袁公想要掌控青州,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許攸道:“劉公子不是說劉備在徐州有大名嗎?以徐州之實力,再加上劉揚州在江東已經掌握兩郡實權,還不能阻擋袁術之鯨吞,那劉備所謂的得民心於徐州又有什麼意義?”
“子遠先生此言差矣,得民心並不意味著實力就強,袁術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帳下文臣武將雲集,恐怕整個天下能與之相抗者,唯有冀州袁公了。就算其經曆了南陽、封丘之敗,士兵離散,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立足淮南九江之後,兵力已經漸漸豐足。而徐州經曆曹操兩次入侵,城池殘破,百姓略儘,實力大損,接連敗退也是應有之義。家父雖然掌控了江東兩郡,但時日尚淺,又麵臨山越部落的襲擾,無法全力北上,所以以我們兩家的勢力,目前暫時還無法在與袁術的爭鬥中占得上風。但是,並不意味著袁術不可戰勝,袁術勢力雖強,目前已經呈強弩之末,這從他頓兵於匡琦城就能看出來,隻要我們在徐州牽製住袁術兵馬,其與公孫瓚便不能合兵一處,這對袁公來說,豈不是大利之事嘛!”
許攸語塞,他在袁紹帳中已經算是口才極好的幾位人物之一了,沒想到居然處處被劉謹壓製,心中激憤。
“你說的是有幾分道理,可是主公目前的大敵並非袁術,而是幽州公孫瓚。若與你們結盟,豈不是又有給南麵分兵,我們拿什麼去和公孫瓚爭奪幽州、青州二州?”
劉謹搖搖頭,笑道:“子遠先生多慮了,我說我們三家需要結盟,可我們從沒有說徐州需要袁公出兵相助,我們兩家在徐州揚州勢力雖不及袁術,但也有一戰之力。這場仗打的不僅是兵馬、糧草、輜重,更重要的其實打的是士氣,是持久的耐心。在下北上之時,家父曾經說過,隻要袁公與我們兩家聯合,哪怕袁公不出一兵一卒,我們的士兵士氣都會陡增,這就是袁公的號召力。”
劉謹了無痕跡的也算是向袁紹拍了個馬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攸再想反駁,卻也無法反駁了。
許攸氣呼呼的甩了一下袖子,退到一旁。
“劉公子,還有一事,我甚是不解,還請公子為我解之。”許攸身前一位謀士出列,看著劉謹,開口說話。
劉謹淡淡的道:“請問先生大名。”
來人拱手道:“在下潁川郭圖!”
“原來是公則先生。公則先生請說。”公則是郭圖的字,漢末以來潁川郡是出大才的地方,無論是袁紹陣營還是曹操陣營,來自潁川郡的名士都人數眾多,天下知名。劉謹被袁紹閉門不納的這些天也沒有閒著,他早已經將袁紹帳下的文臣武將的消息摸了個清楚。
袁紹帳下雖然目前看似鐵板一塊,但漸漸地已見分裂之勢,袁紹的三個兒子分彆領兵,各自聚攏了一批俊才。
郭圖名義上並未歸附於任何人,但是劉謹得來的情報卻是他與袁紹長子袁譚往來甚密,就算現在還無法準確的將其歸入袁譚陣營,但最起碼,他對袁譚是有靠攏之心的。
“從地理上講,荊州劉表離你們更近,劉表與袁術也是你死我活的敵手,你們為何不去尋劉表,反而要來更遠的冀州?”郭圖這話說的極為巧妙,要知道當初袁術在南陽與劉表打的不可開交之時,劉表與袁紹其實也是名義上的盟友的,他這麼說,劉謹棄近處的劉表而選擇遠處的袁紹,非正常之選。事情一旦變得不正常,那必然有不能說的陰謀,也就意味著袁紹有可能是被當槍使了。
劉謹心中冷笑,郭圖這句話頗有點殺人誅心的味道了。
他想過自己這關不好過,可也絕沒有料到自己會提前經曆舌戰群儒的局麵,而且自己麵對的這一群人可不是普通的名士,而是放眼整個天下都是頂級的謀士。
一句話說錯,就有可能導致自己父親與劉備的想法無法達成。
郭圖見劉謹沒有說話,冷笑一聲,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接著道:“再說了劉揚州與劉徐州皆漢室宗親,劉表亦是漢室宗親,從遠近親疏上來說,你們豈不是更有為盟的理由。”
劉謹向郭圖微微拱手,沉聲道:“按照郭先生所言,從常理推測,確實應該如此。然而我們寄希望於袁公而不寄希望於劉荊州,理由無他,而是劉荊州亦有並我揚州之誌。在下從徐州北上之時,得到家父從吳郡送來的塘報,揚州豫章郡周使君病逝,荊州牧劉表竟然第一時間表用帳下名士諸葛玄為豫章太守,意圖奪取豫章郡。豫章郡乃從屬於揚州郡縣,就算要表用郡守,也是揚州之事,荊州劉表如此越俎代庖,其對揚州吞並之心昭然若揭,家父堂堂漢臣,豈能向其折腰?所以,家父所信之人,我揚州徐州所賴之人,唯有袁公一人而已。”
劉謹不再理會郭圖,他覺得在這裡和這些謀士逞口舌之爭,當真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沒有再理會眾人,而是向袁紹說道:“袁公,與我們結盟,於袁公有百利而無一害,袁公願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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