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怨氣!”蚩夢臉色凝重,看著那緩緩隱去的血色屏障和恢複平靜的燈籠,“是至親血脈的滔天血怨!這些皮…來自建文帝的舊部!他們的怨念融入了皮中,守護著裡麵的東西!”
仿佛印證她的話,昏睡中的啞童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他無意識地抬起小手,指向巷子深處石屋的方向。頸間銀鐲藍光大盛!更令人驚駭的是,他緊閉的眼皮下,眼珠急速轉動,眉心處竟隱約浮現出一片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暗金色龍鱗虛影!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古老而威嚴的悸動,從他小小的身體內散發出來!
建文舊部人皮的滔天血怨,竟引動了啞童體內沉睡的龍魂!
啞童眉心的龍鱗虛影一閃而逝,但他抬起的小手卻固執地指向石屋。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意念,順著血脈聯係傳遞到沈墨和蚩夢心中——“那裡…有阿爹的氣息…”
建文帝的氣息?!
沈墨眼神一凜。善罐裂紋隱隱作痛,阿魯的儺麵瀕臨崩碎,啞童的龍魂是最後的希望!他不再猶豫:“進去!王老栓,帶路!”
王老栓麵如死灰,但在沈墨冰冷的目光和蚩夢指尖蠱蟲的威脅下,隻能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走向那間懸掛著巨大皮燈籠的石屋。他顫抖著掀起那油膩厚重的皮簾。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撲麵而來——濃重的血腥、刺鼻的藥水硝製皮革的鞣酸)、油脂燃燒的甜膩,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無數亡魂哀嚎的陰冷怨念!
石屋內部遠比外麵看起來寬敞。四壁掛滿了各種鞣製到一半、或已成型的人皮,慘白或暗黃,觸目驚心。屋子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石槽,裡麵浸泡著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屍油與藥液混合物)。幾個神情麻木、動作僵硬的學徒,正用骨針和某種堅韌的油浸腸線,將處理好的皮子縫合在一起。
而在石屋最深處,一個身形佝僂、穿著油膩皮圍裙的乾瘦老頭,正背對著門口,小心翼翼地將一勺勺粘稠的、散發著幽藍熒光的屍油膏,灌入一盞剛剛縫合好的人皮燈籠內。那盞燈籠的皮子,呈現出一種異於常人的淡金色澤,皮下的青筋紋路如同盤繞的龍形!
“剝…剝皮匠老曲頭…”王老栓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闖入,老曲頭緩緩轉過身。他臉上布滿刀刻般的皺紋,一雙眼睛渾濁無神,如同死魚。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沈墨懷中的啞童時,那雙死魚眼中竟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波動!
沈墨的目光卻瞬間鎖定了老曲頭右耳耳後!在油膩花白的頭發掩蓋下,一塊指甲蓋大小、形如扭曲蠍尾的暗紅色疤痕清晰可見!疤痕的樣式,與之前屍騎頸骨中發現、以及燕雲屍騎腰牌上刻畫的同心蠱印記,一模一樣!
巫教暗樁!這剝皮作坊,竟是巫教在北平鬼市的據點!
“嗬嗬…稀客啊…”老曲頭的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帶著龍種,闖我這剝皮地獄…是嫌命長,還是…”他渾濁的目光掃過阿魯臉上瀕碎的儺麵,又掠過沈墨懷中的善罐,最後停留在啞童身上,嘴角咧開一個陰森的笑容,“…來給老漢送‘上等燈皮’的?”
話音未落,老曲頭乾枯的手指猛地一彈!
“嗤!嗤!嗤!”
石屋內懸掛的數十盞人皮燈籠,幽藍色的火焰瞬間暴漲!燈焰不再是藍色,而是化作了粘稠如血的暗紅!一股比之前胡一手引動時更加龐大、更加凝練、蘊含著建文舊部滔天怨念的血色光幕,如同實質的牆壁,瞬間將石屋入口封死!同時,那些麻木的學徒眼中也亮起了幽綠的鬼火,如同提線木偶般,抓起手邊鋒利的剝皮刀和骨鉤,無聲地圍攏上來!
“小心!他在點燃人皮中封存的怨血!”蚩夢指尖蠱蟲嗡鳴示警。
暗紅的怨血光幕帶著刺骨的陰寒與令人窒息的威壓,緩緩向內擠壓!阿魯怒吼一聲,強行催動瀕碎的儺麵,殘餘的煞氣湧出,卻如同冰雪遇沸湯,瞬間被怨血光幕消融!他臉上儺麵的裂紋在怨氣衝擊下,又發出一聲細微的“哢嚓”聲!
沈墨將善罐橫於身前,罐壁裂紋處綠芒艱難閃爍,抵擋著怨氣的侵蝕。懷中的啞童,在如此濃烈的、源自建文舊部血脈的滔天怨念刺激下,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眉心的暗金龍鱗虛影再次浮現,比之前更加清晰!他頸間的銀鐲爆發出刺目的藍光,一股微弱卻極其精純的龍威,如同沉睡的幼龍被驚醒,開始在他體內蘇醒、翻騰!
“嗬…阿…阿爹…”啞童在昏睡中發出模糊的囈語,小小的拳頭緊緊攥起。
老曲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狂熱,他死死盯著啞童眉心閃爍的龍鱗虛影,沙啞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龍魂…果然在蘇醒!大祭司要的…就是這份被至親血怨徹底激化的…狂龍之怒!哈哈哈!好材料!好燈芯!”
暗紅的怨血光幕已壓迫至眼前,帶著焚毀靈魂的灼熱陰寒!學徒們揮舞著剝皮刀,如同索命的惡鬼撲上!而啞童體內被強行激化的龍魂之力,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既帶來了掙脫困境的可能,更蘊含著失控反噬、焚儘一切的恐怖危機!
沈墨等人,瞬間陷入怨血焚身、惡鬼環伺、體內龍魂將醒未醒的三重絕殺之局!老曲頭癲狂的笑聲在石屋內回蕩,那耳後的同心蠱疤,在怨血光芒映照下,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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