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把照片遞給他,指著後排的男孩:“這是陸明吧?”
陸時的手指撫過照片上的白色運動鞋,喉結動了動:“是他。失蹤前一天,我媽剛給他買的新鞋。”他看向那個攥著硬幣的小男孩,“這個就是‘辰’?”
“應該是。”沈硯點頭,“趙靜的囈語裡,陸明一直在保護他。沈玥站在他旁邊,手裡拿著桂花糕——張嵐胃裡的那種。”
陸時翻到照片背麵,看到那句留言時,眉頭擰成了疙瘩:“‘都該下地獄’?這恨意來得太奇怪了。”
“不奇怪。”沈硯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文件,“我查了沈玥的死亡證明,上麵寫著‘急性肺炎’,但我找到當年給她看病的赤腳醫生,他說沈玥送過去的時候,全身都是淤青,更像是被虐待致死。”
陸時的手猛地收緊,餛飩盒的邊緣被捏得變了形。“趙靜為什麼要偽造死因?”
“也許和沈玥看到的‘秘密’有關。”沈硯指向照片裡沈玥的位置,“趙靜說她看到了不該看的,而陸明在保護辰。2010年秋天,三個孩子失蹤,沈玥冬天‘病逝’,這之間一定有關聯。”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還查到,孤兒院的桂花糕是趙靜親手做的,隻在三個日子供應:中秋節、辰的生日,還有……陸明的生日。”
陸時的呼吸停滯了。哥哥的生日是9月14日,正是三個孩子失蹤的前一天。張嵐在死前吃下這種特定日子才供應的糕點,絕不是巧合。
“張嵐是孤兒院的廚師。”陸時突然想起張野檔案裡的一條記錄,“2010年的員工名單裡有她的名字。她很可能知道桂花糕的特殊意義,甚至……知道孩子們失蹤的真相。”
沈硯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的沈晴身上:“我姐當年也在孤兒院幫忙,她肯定也知道些什麼。她的筆記本裡畫過礦洞的草圖,標著‘井’的位置,旁邊寫著‘辰的藏身處’。”
陸時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張野檔案的複印件,指著“煤渣填埋區擴建”那行字:“劉礦長在孩子們失蹤第二天就擴建了填埋區,趙靜說‘煤渣堆裡暖和’,沈晴說‘井裡有骨頭’……”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兩人心中同時成形。
“他們把孩子埋在了煤渣堆裡?”沈硯的聲音發顫,指尖冰涼。
陸時沒回答,隻是盯著照片上那個攥著硬幣的小男孩。辰,這個隻存在於囈語和舊物裡的名字,像根無形的線,把陸明、沈玥、失蹤的三個孩子、甚至死去的張嵐都串在了一起。
“趙靜說‘辰回來了’。”陸時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果他沒死呢?如果他回來複仇了呢?”
沈硯看向照片背麵那句“都該下地獄”,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張嵐死了,李萍死了,這兩個當年在孤兒院工作的人,會不會就是被“辰”殺的?
“還有個問題。”沈硯的目光掃過照片上的七個孩子,“這裡隻有七個,趙靜說失蹤了三個,加上沈玥,應該少了四個才對。”
陸時數了數照片上的孩子,確實是七個。“剩下那個失蹤的孩子是誰?”
“不知道。”沈硯搖頭,“檔案上第三個名字被塗掉了,隻知道最後一個字是‘明’。但陸明是後來失蹤的,和這三個不是一批。”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路燈的光暈透過玻璃照進來,在照片上投下模糊的光斑。陸時把照片折好放進錢包,指尖觸到那枚硬幣的棱角。
“明天去煤渣填埋區。”他站起身,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管埋著什麼,都該挖出來了。”
沈硯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趙靜的話:“陸明護著他。”如果辰真的回來了,陸明現在在哪?他是和辰在一起,還是……也成了煤渣堆裡的骨頭?
他拿起沈晴的筆記本,翻到畫著礦洞的那頁。“井邊的石頭會說話”,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是技術科小張的消息:“陳默和林曉的戶籍記錄在2011年被注銷了,原因是‘死亡’,但沒有死亡證明。另外,張嵐的胃容物裡還檢測到微量安眠藥,和李萍死前服用的是同一種。”
同一種安眠藥。
沈硯的心臟猛地一沉。張嵐和李萍,這兩個看似無關的死者,不僅都和孤兒院有關,連死因都藏著聯係。
他抬頭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像無數雙窺視的眼睛。煤渣填埋區下的秘密,孤兒院的仇恨,歸來的“辰”,失蹤的陸明……這張網越收越緊,已經快要勒得人喘不過氣。
明天去煤渣填埋區。沈硯重複著陸時的話,握緊了拳頭。不管前麵是萬丈深淵,還是更可怕的真相,他們都必須走下去。
因為那些被埋在黑暗裡的名字——陳默、林曉、沈玥,還有陸明和那個不知名的“明”,都在等著被人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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