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藥瓶,瓶身冰涼,裡麵空空如也,瓶口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藥味。標簽邊緣已經卷起,顯然被人反複觸摸過。陸時握緊藥瓶,指腹摩挲著標簽上“林辰”的名字,心裡一陣發涼——這個藥瓶,王建國竟然保存了這麼多年,是出於愧疚,還是彆的原因?
他繼續在箱子裡翻找,又發現了一個舊筆記本,封麵已經脫落,裡麵的字跡密密麻麻,大多是王建國的日記。陸時快速翻閱,前麵都是一些日常瑣事,直到翻到十年前的十月,字跡突然變得潦草起來:
“今天又給林辰服藥了,他掙紮得很厲害,差點打翻藥瓶。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沒有辦法……”
“那個穿藍色襯衫的男人又來了,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威脅我不要再碰林辰。他的眼神很可怕,我有點怕了……”
“校長找我談話了,問我為什麼總留林辰單獨診療。我隻能說他情緒不穩定,需要特殊照顧。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暴露……”
“我決定辭職了,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再回來。林辰的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後麵的日記內容越來越少,字跡也越來越無力,最後幾頁寫著他確診癌症後的絕望,字裡行間透著深深的悔恨。
陸時合上筆記本,心裡五味雜陳。日記裡的內容印證了他的猜測:王建國當年確實在強製給林辰服藥,而陸明的乾預,讓他不得不停止這一切,最終選擇逃離。而他晚年的孤僻和悔恨,或許就是對當年所作所為的懲罰。
他把藥瓶、處方單和日記收好,走出儲藏室。陽光已經升到頭頂,卻依舊驅散不了心裡的寒意。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沈硯的電話。
“沈硯,我找到王建國的住處了。”陸時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激動,“他三年前已經病逝了,不過我在他的遺物裡找到了一個貼有林辰名字的藥瓶,還有他的日記,裡麵寫了當年他強製給林辰服藥的事,和校工說的完全吻合。”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沈硯的聲音,語氣凝重:“藥瓶還在嗎?那是關鍵證據。”
“在我手裡。”陸時說,“日記裡還提到,陸明當年威脅過他,他辭職就是因為怕被陸明追究。看來當年陸明確實救了林辰,而林辰的複仇,不僅是為了陸明,也是為了自己當年遭受的折磨。”
“嗯。”沈硯的聲音頓了頓,“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我們把線索整理一下。”
“我在晨光裡小區,你過來吧。”陸時掛了電話,靠在牆上,看著手裡的藥瓶。陽光透過瓶身,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他想起校醫室裡那些沾滿灰塵的健康登記表,想起林辰手腕上的疤痕,想起他眼底深藏的痛苦。這個小小的藥瓶,承載著林辰十年前的噩夢,也揭開了他複仇背後的悲情過往。
沒過多久,沈硯的車停在了小區門口。他快步走過來,看到陸時手裡的藥瓶,眼神一凝:“就是這個?”
陸時點點頭,把藥瓶、處方單和日記遞給她。沈硯接過,仔細翻看,眉頭越皺越緊。
“日記裡說他‘沒有辦法’,你覺得他說的‘辦法’是什麼?”沈硯抬起頭,看著陸時,“他為什麼要強製給林辰服藥?僅僅是因為林辰情緒不穩定?”
陸時搖了搖頭:“我覺得沒這麼簡單。王建國的日記裡提到校長找他談話,說明學校可能知道這件事,甚至是默許的。而他服藥的劑量,恐怕也遠超正常範圍,不然林辰不會出現那麼嚴重的副作用。”
“學校默許?”沈硯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難道啟明中學當年也和福利院的事有關聯?”
陸時心裡一動,沈硯的猜測不是沒有可能。福利院的趙靜、校醫王建國,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人,都和林辰的過往有關。如果能找到他們之間的聯係,或許就能揭開所有謎團。
“不管怎麼樣,這個藥瓶是關鍵。”沈硯握緊藥瓶,眼神堅定,“它不僅證明了王建國當年的所作所為,也讓我們更清楚林辰的動機。接下來,我們要重點調查啟明中學當年的校長,還有王建國和趙靜之間有沒有聯係。”
陸時點點頭,看著手裡的藥瓶,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這個小小的藥瓶,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十年的秘密,也讓他們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陸時知道,隨著這個藥瓶的出現,一場更大的風暴,已經近在眼前。而他們,必須抓住這根線索,揭開所有隱藏在黑暗裡的真相,給林辰,也給十年前那個在藥水裡掙紮的少年,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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