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收到術前檢查通知的第二天下午，曉琪突然衝進實驗室，手裡攥著個舊手機，臉色又急又慌：“哥！出怪事了！剛才有人往我課桌裡塞了這個，裡麵就一個加密軟件，登錄後隻有一句話——‘今晚八點，舊機械倉庫，談gcta的暗箱操作，僅限你們團隊來’！”
林深剛把朵朵的檢查方案打印好，接過手機翻了翻：“舊機械倉庫？那地方早廢棄了，誰會在那兒約咱們？不會是陸承宇的圈套吧？”
“不像圈套！”曉琪指著手機屏幕，“你看這個軟件圖標，是‘肉身軀殼’之前在論壇用的標誌！我猜……可能是艾拉要找咱們！”
“艾拉？”小陳一下子站起來，“那個‘肉身軀殼’的頭頭？她找咱們乾啥？之前不是還跟咱們對著乾嗎？”
老張摸了摸下巴：“說不定是為了朵朵的事——昨天我聽李雪說，朵朵的術前檢查設備，本來安排的是最新的腦電儀，今早突然被換成舊的了，說是‘新設備故障’，我看八成是劉科長又在搞鬼。”
正說著，蘇晚的視頻電話彈了進來，她的護工在旁邊小聲說：“蘇醫生，剛才有人給門口放了個信封，裡麵是張紙條，跟曉琪手機裡的內容一樣。”
蘇晚皺緊眉：“看來不是針對曉琪一個人，是艾拉專門找咱們。我覺得可以去——她之前在抗議時幫過學生，說明她反對的是陸承宇的不公，不是咱們。而且現在朵朵的檢查設備被換，說不定她有辦法拿到證據。”
林深點點頭：“行，去！小陳帶上錄音設備，老張把之前收集的劉科長改等級的證據帶上，咱們小心點，要是有問題就撤。”
晚上八點，舊機械倉庫裡隻有一盞臨時拉的燈泡，昏黃的光線下，幾個穿黑衣服的人站在角落，為首的是之前在抗議時見過的“肉身軀殼”大姐，她看見林深一行人，遞過來幾個黑色頭套：“戴上，艾拉在裡麵等，怕有人跟蹤。”
“還搞這麼神秘？”小陳接過頭套，小聲嘀咕，但還是套在了頭上。被領著走了大概一分鐘，頭套被摘下，眼前是個簡陋的會議桌，桌上放著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個模糊的人影，隻能聽見沙啞的女聲——應該就是艾拉。
“林深博士，蘇晚醫生，還有各位，謝謝你們願意來。”艾拉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來，帶著點疲憊，“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畢竟咱們之前立場不同，但現在有個共同的目標——阻止陸承宇繼續用技術搞特權，害更多人。”
林深坐在椅子上，直截了當：“艾拉女士，你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是有朵朵檢查設備被換的證據，還是有其他計劃？”
“都有。”屏幕上的人影動了動，“首先，朵朵的新腦電儀沒故障，是劉科長讓人調去給了那個關係戶小男孩，換成舊設備是為了‘節省成本’——我這裡有他們的聊天記錄截圖，一會兒發給你們。其次，我想發布一個行動指令，跟你們合作收集gcta近期所有暗箱操作的證據，包括vip通道取消後的‘隱性特權’、設備挪用、數據造假，然後一起交給國際醫療監管局，徹底扳倒陸承宇。”
“合作？”小陳愣了，“你之前不是反對意識永生嗎？為啥現在要幫我們收集證據？”
艾拉的聲音沉了點：“我反對的是把人當小白鼠、當炮灰的技術，不是能幫朵朵這樣的孩子留住記憶的技術。我女兒當年就是被陸承宇的團隊當成‘低成本實驗體’，用了不成熟的技術，最後連我的樣子都記不住了。現在我不想再有人跟我女兒一樣，明明有希望，卻被特權掐滅。”
蘇晚的眼睛紅了：“我懂你的感受。我當年在戰地醫院，也見過很多患者因為沒資源，明明能救卻隻能等死。陸承宇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掌握技術。”
“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艾拉的聲音提高了點，“‘肉身軀殼’有很多患者家屬，能收集到gcta基層的操作證據，比如設備挪用、醫護人員的抱怨；但你們有技術能力，能拿到係統後台的數據，比如劉科長改等級的記錄、陸承宇的審批流程。咱們合作，才能把證據鏈拚完整。”
老張皺緊眉：“那你的行動指令具體是什麼？不會是讓我們搞暴力破壞吧？我們隻做合法的事。”
“放心，不是暴力。”艾拉的語氣緩和下來，“第一步，明天開始，‘肉身軀殼’的人會去gcta各個合作醫院，收集設備挪用的證據；第二步，你們去跟老王對接，拿到審核處近期的所有審批記錄，看看還有多少像朵朵這樣被調設備、改等級的患者；第三步，三天後晚上八點，還在這裡彙合，把證據彙總，一起發給國際監管局。”
林深想了想，掏出手機：“我有個條件——所有證據彙總後，必須經過我們團隊審核，確保沒有偽造，而且發布時要以‘患者家屬聯合’的名義，不能單獨標‘肉身軀殼’，避免被陸承宇扣上‘極端組織’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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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人影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可以。我隻要陸承宇受到懲罰，讓技術回歸救人的本質，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還有，”蘇晚補充道，“要是拿到證據後，國際監管局沒及時處理，我們得有備用方案——比如聯係靠譜的媒體，把證據公開，不能讓證據爛在手裡。”
“我同意。”艾拉說完，筆記本電腦上彈出一個文件，“這是劉科長調設備的聊天記錄，還有那個關係戶小男孩的檢查安排表，你們先拿去。明天我會讓‘肉身軀殼’的人跟你們對接，具體的分工細節會發給曉琪的手機。”
小陳趕緊把文件保存到u盤：“行，我們明天就去跟老王對接。要是陸承宇那邊有動靜，我們怎麼聯係你？”
“用剛才給你們的加密軟件，隻有咱們能登錄。”艾拉的聲音低了點，“注意安全，陸承宇最近在找‘肉身軀殼’的據點，彆被他發現。”
離開舊機械倉庫，小陳摘下頭套，鬆了口氣：“沒想到艾拉是來跟咱們合作的，我還以為要打架呢。”
“她也是被逼的，”蘇晚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女兒被當成小白鼠，自己組建組織反對不公，不容易。現在咱們有了她的幫助，應該能儘快拿到證據，幫朵朵換回來新設備，還能阻止陸承宇再搞鬼。”
林深看著手裡的u盤，心裡踏實了點：“明天一早，老張去跟李雪說，讓她彆擔心，設備的事咱們能解決；小陳去跟老王對接，拿到審批記錄；我去gcta的設備科，看看能不能找到新腦電儀的去向。咱們儘快把證據收集齊，彆讓朵朵的檢查耽誤了。”
第二天早上，老張剛到醫院，就看見李雪在病房外抹眼淚，朵朵的護工說：“雪姐，剛才設備科的人來了，說舊腦電儀也‘故障’了，檢查得再推遲三天。”
“又是推遲！”老張氣得直跺腳，趕緊給林深打電話，“哥，朵朵的檢查又被推遲了，劉科長肯定是故意的！咱們得快點收集證據，再拖下去，朵朵的病情該加重了！”
電話那頭，林深的聲音也很沉：“我剛查到，新腦電儀被調到了gcta的私人醫院，給陸承宇的一個朋友用了。老王那邊已經拿到了審批記錄，裡麵有劉科長的簽字——證據夠了，今晚跟艾拉彙合，明天就把證據發出去！”
掛了電話，老張拍了拍李雪的肩膀：“雪姐，彆慌！這次咱們有足夠的證據，一定能幫朵朵換回來設備，讓她按時做檢查！”
李雪點點頭，擦乾眼淚，走進病房，看著熟睡的朵朵，小聲說：“朵朵，再等等，媽媽和叔叔阿姨們，一定會幫你留住記憶，留住媽媽的。”
倉庫裡的會議還在繼續，艾拉的行動指令已經開始執行，林深團隊和“肉身軀殼”的人各自忙碌著，雖然他們曾經立場不同，甚至對立，但現在為了同一個目標——讓技術回歸救人的本質，讓每個像朵朵這樣的患者都能有公平的機會，他們暫時站在了一起。
隻是林深心裡還有點顧慮：艾拉除了扳倒陸承宇，還有沒有其他目的？“肉身軀殼”的人會不會在收集證據時用極端手段？這些疑問，隻能等到證據彙總的那天，才能找到答案。但現在，他沒時間想這些，他得先幫朵朵拿回屬於她的新設備，幫這個才六歲就害怕遺忘的孩子，留住最後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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