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剛過,老灶台的槐樹落了第一片葉子,炎耀蹲在新店門口的青石板上,手裡捏著片卷曲的槐葉,看胡東東和小宇在對麵的空地上比劃著踢毽子。“下周六就摸底考了,”小宇突然把毽子踢向炎耀,“你們倆的數學錯題本整理完沒?”
炎耀手忙腳亂接住毽子,槐葉從指縫滑落在地:“早著呢,昨晚燉田螺到後半夜,眼皮都粘在一起了。”他轉頭衝店裡喊,“炎昭!把那碗冰鎮酸梅湯端出來!”
炎昭端著酸梅湯出來時,手裡還攥著本皺巴巴的筆記本,封麵上沾著點紅油——是昨晚燉田螺時濺上的。“我整理了道雞兔同籠的新解法,”他把酸梅湯往石桌上一放,冰塊“叮當”撞著碗沿,“用鹵雞架的骨頭數算的,保證忘不了。”
胡東東湊過來看筆記本,突然指著其中一頁笑出聲:“這畫的是啥?雞長著兔子耳朵?”那頁紙上,炎昭用鉛筆描了隻怪模怪樣的雞,爪子是兔爪,旁邊還寫著“多算兩隻腳,就當給雞架加了倆脆骨”。
正鬨著,張大爺拎著鳥籠從胡同口過來,畫眉鳥在籠裡“啾啾”叫得歡。“聽說你們要給酸梅湯加新料?”他把鳥籠掛在槐樹枝上,“我那口子念叨好幾天了,說超市買的酸梅湯一股糖水味。”
炎耀眼睛一亮:“張大爺您等著!”他拽著炎昭往廚房跑,胡東東和小宇也跟在後頭,四個人擠在老灶台的小廚房裡,對著灶上的酸梅湯罐琢磨起來。
“加桂花吧,”炎昭從櫃頂上翻出個小布包,裡麵的乾桂花一打開,甜香漫了滿廚房,“去年秋天在院子裡摘的,曬得乾透了。”胡東東搖頭:“太普通,咱得搞點不一樣的——加紫蘇葉!”他指著牆角那盆紫蘇,葉子綠得發亮,“上次燉田螺放了點,去腥還帶點清香,配酸梅湯肯定絕。”
小宇突然想起什麼,從書包裡掏出個玻璃罐:“我媽泡的陳皮!三年的,泡水裡帶點苦,正好解膩。”炎耀把三樣東西往罐裡一撒,用長勺攪了攪,酸梅湯的酸混著桂花的甜、紫蘇的香、陳皮的微苦,在熱氣裡纏成一團,勾得人直咽口水。
“先冰鎮著,”李秀蓮從外頭進來,手裡拎著剛買的葡萄,“等會兒城管隊長來,讓他嘗嘗新花樣。”這話剛落,胡同口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城管隊長拎著個保溫桶,臉上帶著笑:“聽說你們新出了酸梅湯?我那口子加班,讓我來打一桶。”
炎耀趕緊舀了碗冰鎮的遞過去,隊長喝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這味兒!比冰鎮可樂帶勁!”他咂咂嘴,“酸梅的酸裡裹著點甜,還有股說不出的香,咽下去嗓子眼裡涼絲絲的,比潤喉糖還管用。”
傍晚的老灶台,新熬的酸梅湯成了搶手貨。加班族們買田螺時必帶一瓶,說喝著能提神;街坊們端著大碗來打,說比涼茶解渴;連隔壁花店的老板娘都跑過來,要了瓶兌著氣泡水喝,說這是“老灶台特調雞尾酒”。
炎昭趴在石桌上寫作業,酸梅湯的甜香混著槐樹葉的清苦飄過來,他突然在錯題本上畫了個笑臉:“等考上一中,咱在宿舍門口擺個酸梅湯攤吧,就用食堂的大桶熬。”
炎耀正給酸梅湯罐加桂花,聞言回頭笑:“還得加紫蘇葉,讓那些城裡的同學嘗嘗,啥叫胡同裡的夏天味。”胡東東和小宇碰了碰手裡的酸梅湯碗,冰塊“叮當”響,像在為這個約定鼓掌。
槐樹的葉子又落了幾片,飄在酸梅湯罐的蓋子上,像給這碗酸甜的夏天,蓋了個印章。老灶台的煙火氣裡,總藏著這樣那樣的新花樣,就像少年們的日子,一邊忙著應付考試,一邊琢磨著怎麼把日子過得更有滋味——酸裡帶甜,香裡藏著點野,才是最讓人惦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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