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轉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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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妥兩位使者與他們在皇宮外守候的安全人員,艾爾莎與魯道夫並肩返回維爾曼家族在帝都的宅邸。夜風已涼,街道寂靜,唯有馬蹄聲在石板路上空空回響。
推門入內,燈火映照在厚重的木壁上,帶來些許暖意。
“父親……”艾爾莎猶豫了一瞬,還是低聲問道,“您怎麼看今晚的會談?彼界人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說那般……無欲無求?”
“不,”魯道夫喝了一口熱水,試圖驅散疲憊的思緒,“他們沒說實話。”
“至少,沒把實話說完。”
艾爾莎神色一凜,目光微微下垂,靜靜聆聽。
“我十分認同他們對征戰、掠奪的態度。”魯道夫的嗓音帶著深思,“但我仍然相信,他們必然想要從帝國這裡得到些什麼。”
“隻是他們想要的,隻有一個穩定,開放的帝國才能提供。”
話音落下,燭火輕輕搖曳,映照在父女二人的臉龐上。
魯道夫微微仰靠椅背,長歎一聲,似乎心中某個困擾已隱約有了輪廓。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又撓了撓頭發,像是陷入長時間思索後的慣常動作。視線轉向一旁,落在自己的女兒身上。艾爾莎眉目間有著明顯的倦意,眼下的陰影透露出她這些日子幾乎未曾好好休息過。
“早點休息吧,艾爾莎,在家裡好好睡個覺。”
家裡的床沒有那邊舒服,艾爾莎在心中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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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皇宮分配的客房安靜得能聽見心跳。厚重的帷幕隔絕了外頭的喧囂,隻留下一點燭火在案幾上搖曳。
千早愛音靠坐在床榻邊,雙手交疊在膝上。
這是她第一次以“特使”的身份,獨自肩負如此重任。往昔,她更多時候處理的是文件、檔案、整理前人的經驗。可這一次,她代表的是整個協定——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呼吸,都可能成為帝國貴族們揣摩的信號。
夜晚那場突如其來的襲擊仍舊在腦海中浮現。
火焰噴湧,鋼鐵碰撞,喊殺聲在空氣中回蕩。她記得自己當時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她咬了咬唇,心中有幾分懊惱。
作為特使,她該保持冷靜與鎮定,可真正麵對死亡威脅時,她還是差點露了怯。
若今夜隕落,誰來傳遞協定的價值?誰來告訴帝國,我們真正想要的不是掠奪,而是合作?想到這裡,她心中升起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惶然無措,也有咬牙堅持。
剛洗淨的粉色長發被她隨手盤起,細碎的發絲還帶著水汽,貼在頸側。她推開浴室的門,走入由潔白大理石砌成的浴池,暖霧氤氳而起,宛如輕紗。
熱水沒過肩頭,微微的蒸汽撲麵而來,帶走了她身上緊繃的寒意與驚懼。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似乎要把心底那些紛亂的思緒一並驅散。
大理石的池壁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水麵因她的動作而蕩起漣漪,折射出點點微光。她仰靠在池邊,閉上眼睛,任憑熱流滲透進筋骨。
或許,她是真的需要這樣一個片刻——靠著熱乎乎的水溫,讓身體放鬆,也讓心境稍稍安定下來。
千早愛音整個人半沉入水中,隻留胸口以上浮在外麵。耳邊是水聲與自己心跳交錯的回響。
她緩緩閉上眼,肩膀終於放鬆了些。她甚至有一瞬間快要睡過去。但意識又把她拉了回來。
她抬手將幾縷濕發捋到耳後,感到額角的熱與冷水交織。
“我真的配得上‘特使’這個身份嗎……”
她在心裡低聲呢喃。
水麵輕輕蕩開,她緩慢吐出一口氣。
“隻要能撐到明日……”
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定下目標。
燭火在蒸汽中微微搖晃,照亮她逐漸平複下來的眉目。
夜深了,她在水中停留許久,任思緒起起伏伏,直到最終化為一片空白的寧靜。
千早愛音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時,房間裡已隻剩下微弱的燭火。
蒸汽還跟著她一同湧出,將窗欞上的冷氣逼退了一分。她順手擰緊長發,發梢的水珠滑落在地毯上,留下幾枚深色的痕跡。
她並未立刻上床,而是走到書桌前,輕輕掀開隨身帶來的文件袋。那份協議靜靜躺在那裡,邊角整齊,紙麵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她伸手撫過,卻沒有翻開,隻是凝視了一瞬。
“要是能順利簽下去……兩個世界,會變得更好嗎……”
她心裡默念,卻沒有把話說出口。
“一定會的。”
隨後,她緩緩合上文件袋,將它放在桌角,像是一種鄭重的儀式。
愛音掀開被褥躺下時,才發現床鋪比她預想的更柔軟,帶著一絲木材與香料混合的味道。她望著天花板,餘熱還留在身體裡,心緒卻逐漸沉澱。
明日依舊會是考驗的一天,但至少今夜,她能在這座陌生卻安全的房間裡,給自己一個短暫的喘息。
燭火將熄,她的呼吸漸漸平穩。心頭的緊張與懷疑,像是被夜色一點點吞沒,隻剩下尚未散儘的熱意,伴隨她沉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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