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在通往高州的國道上。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平穩地行駛著,這是蕭遠為了方便出行和兼顧些許體麵,在資產規模擴大後為公司添置的車輛之一,此次高州之行自然成了首選代步工具。司機是公司一位穩重可靠的本地員工,對粵西路況較為熟悉。
車內,蕭遠坐在後座,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相較於深圳日新月異的都市景觀,粵西地區的鄉村風貌顯得更為傳統和寧靜。田野裡是冬末初春略顯蕭瑟的景象,但點綴其間的綠色蔬菜和忙碌的農人身影,透露出勃勃生機。沿途經過的村鎮,年味比深圳更為濃烈,隨處可見紅色的鞭炮碎屑,家家戶戶門楣上都貼著嶄新的春聯和福字,孩子們穿著新衣在路邊嬉戲打鬨,空氣中彌漫著節日的喜慶和鄉土的氣息。
馬婷婷坐在蕭遠身邊,略顯緊張地搓著手。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紅色的呢子大衣,襯得膚色更加白皙,臉上化了淡妝,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嬌豔和正式感。雖然之前已經在電話裡跟父母詳細溝通過,蕭遠也準備了豐厚的禮物,但真到了“醜媳婦見公婆”——或者說“帥女婿見嶽家”的關頭,內心的忐忑還是難以完全消除。
“彆緊張,”蕭遠察覺到她的不安,輕輕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指尖有些冰涼,便用力握了握,傳遞著溫暖和力量,“叔叔阿姨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我們誠心誠意就好。”
馬婷婷轉過頭,看著蕭遠沉穩平和的側臉,他今天穿了一身合體的深色休閒西裝,沒有打領帶,顯得既穩重又不至於過於刻板,氣質從容不迫。這份鎮定很大程度上感染了她。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嗯,我知道。就是……好久沒回家了,有點……”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近鄉情怯混合著帶男友見家長的複雜心情。
“我明白。”蕭遠理解地笑了笑,“放輕鬆,一切有我。”
他的確不似馬婷婷那般緊張。兩世為人的閱曆,加上係統降臨後這幾年在商海中的曆練,早已將他的心性磨礪得遠超同齡人。他清楚地知道,與馬家父母的這次會麵,真誠遠比炫耀重要,踏實的態度遠比空泛的承諾更能打動人心。他早已打定主意,不刻意彰顯財富,而是要展現出對婷婷的珍視、對未來的規劃以及踏實可靠的人品。
車子駛入高州縣城,年節下的縣城比平日更加熱鬨。街道狹窄,兩旁騎樓下擺滿了賣年貨、水果、煙花爆竹的攤檔,人流如織,自行車、摩托車、行人和偶爾駛過的汽車交織在一起,鳴笛聲、吆喝聲、談笑聲不絕於耳,充滿了鮮活市井的煙火氣。桑塔納在人群中緩慢穿行,引得不少路人側目,在這個年代的縣城,小轎車還是稀罕物。
按照馬婷婷的指引,車子拐進一條更窄的巷子,最終在一棟帶著小院的自建樓房前停下。樓房看得出有些年頭了,但收拾得乾淨整潔,門口也貼上了大紅春聯。聽到汽車聲音,院子裡立刻傳來了狗吠聲和腳步聲。
馬婷婷率先下車,臉上綻放出回到熟悉環境的喜悅笑容,朝著迎出來的一對中年男女喊道:“爸!媽!”
蕭遠也緊隨其後下車,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看向馬婷婷的父母。
馬父馬建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不高,但很結實,皮膚是常年在戶外勞作形成的古銅色,臉上刻著歲月的風霜,但一雙眼睛卻很有神,透著莊稼人特有的質樸和精明。他穿著一身半新的中山裝,腳上是擦得鋥亮的皮鞋,顯然是為了這次見麵特意打扮過。馬母梁桂珍則顯得富態一些,穿著暗紅色的印花棉襖,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既期待又有些審視的笑容,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蕭遠身上,上下打量著。
“叔叔,阿姨,新年好!我是蕭遠。”蕭遠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態度恭敬而不失禮貌地問好,聲音清晰沉穩。
“哎,新年好,新年好!”梁桂珍連忙笑著應道,眼神裡的審視少了幾分,多了些初步的滿意。彆的不說,這小夥子的個頭、長相和這第一麵的禮數,是挑不出毛病的。
馬建國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笑意,語氣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來了就好,路上辛苦了吧?快,屋裡坐。”他的話不多,但態度是熱情的。
這時,司機已經手腳麻利地從後備箱裡拿出了大包小包的禮物。蕭遠帶來的禮物頗費了些心思,既有實用的煙酒茶糖中華煙、茅台酒、上好龍井、進口巧克力),也有給馬母的滋補品阿膠、人參)和一塊質量上乘的羊毛料子,還有給馬父的一套高級漁具聽婷婷說馬父閒暇時喜歡釣魚),林林總總,既顯誠意,又不至於浮誇到讓人不安。
看到這麼多禮物,梁桂珍連忙說:“哎呀,來就來嘛,帶這麼多東西乾什麼,太破費了!”馬建國也在一旁擺手:“是啊,不用這麼客氣。”
蕭遠笑著說:“叔叔阿姨,第一次登門,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都是些日常能用得上的東西。”他語氣自然,沒有炫耀之意,仿佛這隻是晚輩對長輩應有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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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婷婷也幫著說道:“爸,媽,這是蕭遠的心意,你們就收下吧。”
一番謙讓後,禮物被馬父馬母接了過去,嘴裡雖然還在念叨著“太破費”,但臉上的笑容明顯更盛了。禮物價值尚在其次,這份重視和用心,讓他們感受到了蕭遠對這次見麵的鄭重以及對女兒的在意。
走進院子,一條大黃狗搖著尾巴湊過來,在馬婷婷腿邊親熱地蹭著。樓房內部裝修樸素,但收拾得一塵不染,客廳的方桌上已經擺好了花生、瓜子、糖果和切好的年桔。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
落座後,梁桂珍趕緊去張羅茶水。馬建國拿出香煙遞給蕭遠,蕭遠禮貌地欠身接過,但並不點燃,隻是拿在手裡,解釋道:“叔叔,我不太會抽煙,您請自便。”這個細節讓馬建國微微點頭,自己點上一支煙,開始了一些家常的詢問。
話題先從旅途和深圳的年景開始,慢慢過渡到蕭遠的工作。
“聽婷婷說,你在深圳是做生意的?主要做哪一行啊?”馬建國吐出一口煙,看似隨意地問道。
蕭遠坐姿端正,語氣平和地回答:“是的,叔叔。主要是做進出口貿易,也剛剛開始嘗試做一些地產和電子產品方麵的投資。”他回答得比較概括,沒有具體說公司規模、資產數額。
“哦,貿易,地產……這些行業,風險不小吧?”馬建國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話語中帶著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考較。
“任何行業都有風險,關鍵是要做好調研,控製好節奏。”蕭遠沉穩地回答,“我們比較注重穩健經營,步步為營。就像婷婷在我們公司,也幫了我很多忙,她心細,在很多事情上考慮得比我還周全。”他巧妙地把話題引向馬婷婷,既肯定了女友的能力,避免了獨自誇誇其談,也將兩人的關係自然地呈現為“共同奮鬥”。
坐在一旁的馬婷婷聽到這話,心裡甜絲絲的,也接口道:“爸,蕭遠他做事很穩的,不像有些年輕人那麼冒進。”
梁桂珍端著茶壺過來倒茶,聽到女兒的話,笑著看了蕭遠一眼,眼神又柔和了幾分。她給蕭遠倒上熱茶,說道:“年輕人穩重些好。生意場上的事情我們不懂,但踏踏實實做人,本本分分做事,總不會錯。”
“阿姨說得是,我一直記著這話。”蕭遠雙手接過茶杯,誠懇地回應。
閒聊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雙方的家庭。蕭遠坦然告知父母是廣西的普通農民,如今接到深圳一起生活,幫忙照看些家務,言語間充滿了對父母的感恩和孝順。這讓馬家父母頗有好感,覺得這孩子不忘本。
當問及年齡時,蕭遠如實相告自己比馬婷婷還小兩個月時,梁桂珍臉上閃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疑慮。畢竟,在傳統觀念裡,男方比女方大幾歲似乎更“靠得住”。
蕭遠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疑慮,他放下茶杯,看著馬家父母,語氣變得更加鄭重:“叔叔,阿姨,我知道我比婷婷年紀稍小一點。但年齡或許不能完全代表一個人的心智和擔當。我和婷婷在一起,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欣賞她的善良、聰慧和堅韌,也珍惜我們一路走來的相互扶持。我向您二老保證,我會用我全部的努力,讓婷婷幸福,也會承擔起一個男人、一個家庭應有的責任。”
這番話他說得不疾不徐,卻字字清晰,充滿了真誠和力量。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不切實際的許諾,但那份沉穩和篤定,反而更具有說服力。
馬建國默默吸著煙,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審視又淡去了幾分。梁桂珍則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蕭遠,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們年輕人自己覺得好,最重要。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是希望婷婷能找個知冷知熱、靠得住的人。”
中午,馬母和婷婷下廚,張羅了一桌極其豐盛的家鄉菜。白切雞、香油鴨、清蒸魚、梅菜扣肉、蒜香排骨、各種時令蔬菜,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充滿了粵西地區的風味。飯桌上的氣氛比剛開始時輕鬆了許多。馬母不停地給蕭遠夾菜,讓他多吃點。蕭遠也入鄉隨俗,雖然有些菜口味偏重或偏油膩,但他都禮貌地品嘗,並適時地誇讚阿姨的手藝好,讓梁桂珍笑得合不攏嘴。
馬建國的話依舊不多,但偶爾會和蕭遠喝一杯酒,問些對當前經濟形勢的看法。蕭遠結合係統提供的一些公開信息和自己前世的見識,回答得既有見地又不鋒芒畢露,既展現了眼光,又保持著晚輩的謙遜,讓馬建國暗自點頭,覺得這個年輕人確實有些見識,不像一般的小商人。
期間,馬婷婷的幾個叔伯親戚也過來串門拜年,自然是聽說了婷婷帶了男朋友回來,特意過來瞧瞧。蕭遠一一禮貌地問好,遞煙儘管自己不抽),應對得體,給親戚們留下了“穩重、大方、有禮數”的良好印象。親戚們的交口稱讚,也讓馬家父母覺得臉上有光。
晚飯後,天色漸暗。馬婷婷幫著母親收拾碗筷,蕭遠則和馬建國坐在客廳裡邊喝茶邊看電視,偶爾聊幾句。雖然話不多,但一種微妙的、初步的認可和接納,似乎在無聲地流淌。
蕭遠知道,這第一關,算是平穩度過了。馬家父母最初的驚訝和疑慮,在他誠懇穩重的態度麵前,已經逐漸化解。他們看到了他對女兒的重視,也初步認可了他的為人和能力。當然,更深入的了解和最終的應允,還需要時間和後續的接觸。但至少,這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端。
窗外,縣城裡零星響起了鞭炮聲,夜幕下的高州,寧靜而溫馨。蕭遠看著在廚房裡和馬母一起忙碌的馬婷婷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守護這份幸福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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