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君?!”門子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不敢有絲毫怠慢。
如今長安城裡,誰不知道這位王家二郎的名頭?更是清楚崔家與王家如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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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將大門敞開,躬身做出迎請的姿態:“二郎君快請進!小的這就進去通傳!”
一邊說著,一邊對身後的同伴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飛也似的向內宅跑去報信。
王玉瑱緩步踏入崔府。府內亭台樓閣,布局清雅,雖值冬日,鬆柏依舊蒼翠,自有一番千年世家的沉澱氣度。
他剛穿過二道門,還沒走出多遠,便見前方廊下,崔景鶴已得了消息,步履匆匆地聯袂迎了出來。
“玉瑱賢弟!今日怎有空暇過來?未曾遠迎,還望恕罪啊!”崔景鶴臉上帶著熱情卻不失分寸的笑容,仿佛對王玉瑱的突然到訪毫不意外。
與此同時,崔府後宅,崔魚璃所居的院落中。
她正坐在窗下的暖榻上,手中捧著一卷書,目光卻有些渙散,半天也未翻動一頁。
不知為何,今日總覺得心神不寧,書上的字跡仿佛都活了過來,在她眼前跳動,卻一個也讀不進去。
她輕輕歎了口氣,放下書卷,正準備起身披上放在一旁的銀狐裘披風,去院中梅園走走,散散心。
就在這時,貼身侍女青苗卻猛地推門而入,臉上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和急切,氣喘籲籲地道:“五娘子!五娘子!王……王家二郎君來了!此刻正在前廳與家主和郎君說話呢!”
崔魚璃聞言,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愣在當場,手中的披風也滑落在了榻上。
他……他來了?
昨日她鼓起勇氣過府探望慕荷,心底未嘗沒有存著一絲能見到他的隱秘期待,結果卻聽聞他早早便出門會友,直至夜深方歸。
那份失落與淡淡的委屈,纏繞了她一整夜,讓她今晨醒來都覺心中空落落的。
她甚至暗自猜想,他是否……對自己並無那份心思,之前的維護不過是出於道義和世家公子的責任?
此刻驟然聽聞他竟親自登門,種種複雜情緒瞬間湧上心頭,讓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過了好幾息,她才猛地回過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臉頰瞬間飛起兩片紅雲,強自鎮定地轉過身,背對著青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故作淡然道:“他……他來便來,與……與我說什麼……”
青苗跟了她多年,豈會不知自家娘子那點口是心非的心思?
她抿嘴一笑,也不點破,隻是從袖中取出一個細長的錦盒,雙手奉上,笑嘻嘻道:“是是是,與娘子無關。不過嘛,這是方才隨王二郎君來的小廝元寶,特意讓門房轉交,說是他家二郎君送給娘子把玩的。”
崔魚璃心跳莫名加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錦盒。打開一看,裡麵安然躺著一柄折扇。
這扇子與如今市麵上流行的形製相同,但入手便知不同。
扇骨是觸手生溫的極品白玉竹,比尋常紫竹更顯溫潤貴重;扇麵則是罕見的雨過天青色冰蠶絲,光滑如鏡,其上以清雅墨筆題著一首詩。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詩句吸引:
朱門深怨鎖清秋,玉漏聲遲月半鉤。
縱有浮言侵繡戶,何妨素手撫君憂。
鬆筠自守淩霜誌,蒲葦空傳蔽日謀。
莫道風高摧碧樹,中天猶懸白玉樓。
詩末,還有一行清晰的小字:太原王氏王玉瑱贈予清河崔氏崔魚璃。
崔魚璃自幼飽讀詩書,才華不輸男兒,如何讀不懂這詩中深意?
前兩句暗指她因流言蜚語而深鎖閨閣的苦悶;三四句是寬慰,更是承諾——即便外界風雨侵擾,他也願與她共同承擔,“撫君憂”亦可解為他願撫平她的憂愁,或邀她分擔自己的煩憂,語義雙關;五六句讚她如鬆竹般堅守氣節,鄙夷那些如蒲葦般四處攀附、散布謠言之輩;最後兩句則是堅定的信念與期許——莫說風狂雨驟,中天之上,自有如玉樓般高潔堅定的存在。
這不僅僅是一首詩,更是一封情真意切、含義雋永的“情書”與承諾。
他不僅記得她,理解她的處境,更欣賞她的品格,並明確地表達了攜手與共、共禦風雨的心意!
昨日所有的失望、委屈、猜測,在這一刻,都被這柄扇子、這首詩衝擊得七零八落。
崔魚璃握著扇子的手微微顫抖,眼圈瞬間紅了,一層朦朧的水霧迅速盈滿了眼眶,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她原本以為……他對自己並無情意。卻沒想到,他並非無心,隻是……或許有他的顧慮和考量。而今日,他親自登門,贈此詩扇,其意已昭然若揭。
淚水,終於忍不住,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滴在那雨過天青色的扇麵上,暈開一小片更深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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