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濂的回答卻乾脆得令他錯愕。
“好,這就走吧。”宋濂放下茶杯,站起身,理了理並無褶皺的青衫,“我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項方因這過於爽快的應答而微微一怔。就在這瞬間的愣神之際,宋濂已側過頭,帶著幾分洞悉一切的戲謔,目光掠過項方那下意識繃緊的指關節,輕笑道:
“怎麼,項大哥,沒機會動手,很失望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項方耳邊。原來,自己所有的試探、積蓄的殺意,乃至公子交付的最終指令,早已被對方看穿。
方才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間,宋濂已在鬼門關前從容走了一個來回,而他此刻的鎮定,更顯得深不可測。
……
宋濂隨著項方踏出書齋門檻,腳步卻不自覺地放緩。
他停在階前,回首凝望著那塊“墨香齋”的匾額,目光中流淌著複雜難言的情緒,有眷戀,有不舍,仿佛在與一位摯友作彆。
這裡不僅是他隱匿身份的屏障,更承載了他近一年來與王驚塵公子無數深夜密談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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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方雖性子冷硬,卻也看出了這份不舍,他破例沒有出言催促,隻是默然立於一旁,給予片刻的寧靜。
良久,宋濂終是收回目光,輕歎一聲,轉向項方,提議道:“項大哥,此去嶲州路途遙遠,不若我們去西市雇一輛馬車,也好省些腳力。”
項方聞言,隻是抬手一指拴在門外柱子上的那匹神駿黑馬,語氣不容置疑:“公子吩咐需儘快趕回。這匹馬腳力甚佳,給你騎乘。我自會再去購得一匹。”
宋濂頓時語塞,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指了指自己略顯單薄的身板:“項大哥,你看看我這副身子骨,若是連日騎馬奔波到嶲州,怕是還沒見到公子,就先去掉半條命了,還如何為公子效力?”
項方麵色不變,仿佛早已考慮過此事,淡淡道:“無妨。路上,我可以慢慢教你騎乘之術。”
宋濂見項方態度堅決,心知拗不過他,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接受了這個“風餐露宿、鞍馬勞頓”的現實。
兩人牽著馬,走出小巷,來到平康坊較為寬敞的街道上。
項方卻並未立即前往車馬行,反而放緩了腳步,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周圍林立的秦樓楚館。
宋濂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用胳膊輕輕碰了碰項方,壓低聲音笑道:“怎麼,項大哥?可是這長途跋涉太過枯燥,想在出發前去這平康坊裡,尋個‘美人如雲’的溫柔鄉,滌蕩一番疲憊?”
他促狹地眨眨眼,“若是如此,小弟我倒知道幾個好去處,定讓項大哥流連忘返……”
項方冷冷地橫了他一眼:“休得胡言。”他沉聲解釋,“公子另有交代,命我尋一個可靠的生麵孔,將一封信送至翼國公府,交予少將軍秦懷道。”
宋濂一聽,臉上那點玩世不恭立刻收了起來,他微微蹙眉:“信在何處?”
項方從懷中貼身內袋裡,取出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信函。
還不等他說明尋找“生麵孔”的打算,宋濂已眼疾手快,一把將信函抽了過去,利落地塞入自己袖中。
“我不就是現成的‘生麵孔’?”宋濂拍了拍衣袖,語氣理所當然。
“走吧,項大哥,翼國公府我認得路。早點把差事辦完,我們也好早點上路,也省得你總惦記著要‘慢慢教’我騎馬。”
說罷,他竟反客為主,率先牽馬朝著坊外走去。
項方看著他那突然變得積極主動的背影,目光微凝,最終還是沒有多言,邁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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