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對姥爺說,“算了,讓她跟我一起去吧,把他一個人留在家,我也不放心,等明天我跟劉老師請個假。”
姥爺還想說什麼,可看著我哭紅的眼睛,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行吧,路上你可得看好她,彆讓她瞎跑。”
我一聽姥姥同意帶我去,立刻就不哭了,抹了把眼淚,拉著姥姥的手說:“姥姥,我肯定聽話,不瞎跑,也不亂說話。”
姥姥笑著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布包,把桃木劍、香、黃紙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東西都裝了進去,又給我拿了件外套,說靠山屯那邊靠山,晚上冷。
那對夫妻在旁邊一個勁地道謝,女人還從兜裡掏出個布包,裡麵裝著錢,要給姥姥,姥姥推辭了半天,最後隻收了十塊錢,說夠路上買乾糧的就行。
收拾好東西,我們就準備出發了。
姥爺把我們送到院門口,又叮囑了姥姥幾句,讓她路上小心,然後又看著我說:“到了那邊,聽姥姥的話,不許惹麻煩。”
我使勁點點頭,拉著姥姥的手,跟著那對夫妻往村口走。
村口停著一輛綠色的拖拉機,車鬥裡鋪著塊麻袋片,男人把姥姥的布包放在上麵,然後扶著姥姥和那個女人上了車鬥,我也跟著爬了上去。
拖拉機“突突突”地發動起來,冒著黑煙,沿著土路往前開。
我坐在麻袋片上,看著姥爺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心裡有點舍不得,可一想到能跟姥姥一起去看事,又覺得很興奮。
拖拉機開得很慢,顛得我屁股生疼,路邊的白楊樹一棵接一棵地往後退,樹葉被風吹得“嘩嘩”響,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
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坐在我旁邊,孩子還在睡覺,臉色還是很蒼白,可不像剛才那麼紫了。
我忍不住問姥姥:“姥姥,那個孩子身上到底有啥東西啊?”
姥姥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見她沒反對,才小聲對我說:“是個餓死鬼,在老房子裡待了很多年,沾了陰氣,看見孩子陽氣弱,就纏上了。”
“餓死鬼?”我心裡一怕,往姥姥身邊靠了靠,“那它會吃人嗎?”
姥姥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彆怕,有姥姥在,它不敢亂來。
不過到了老房子,你可得跟緊我,彆亂摸亂碰裡麵的東西,知道嗎?”
我趕緊點點頭,不敢再問了。
拖拉機繼續往前開,太陽漸漸西沉,把天邊的雲彩染成了橘紅色,路邊的田野裡,玉米稈長得比我還高,風一吹,玉米葉互相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嚇人。
不知道開了多久,天慢慢黑了下來,拖拉機開進了一片樹林裡,樹林裡很黑,隻有拖拉機的車燈亮著,照出前麵一條窄窄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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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裡靜得可怕,除了拖拉機的聲音,就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還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咕咕”的,聽得我心裡發毛。
那個女人抱著孩子,身體有點發抖,男人把車開得更快了,嘴裡還嘟囔著:“快了,快到了,過了這片樹林就是靠山屯了。”
又開了大概十幾分鐘,拖拉機終於開出了樹林,前麵出現了一片燈火,雖然隻有零星的幾盞,卻讓人心裡踏實了不少。
男人把拖拉機停在一個院子門口,院子裡有一間土坯房,房頂上的煙囪沒有冒煙,看起來很冷清。
“到了,這就是我們家老房子。”男人跳下車,打開院門,院子裡長滿了雜草,有半人高,牆角還堆著一些破舊的家具,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
姥姥抱著布包,從車鬥上下來,我趕緊跟在她身後,不敢離開半步。
女人抱著孩子走進屋,男人則去屋裡點燈,不一會兒,屋裡就亮起了一盞煤油燈,昏黃的燈光從窗戶裡透出來,照在院子裡的雜草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看起來怪怪的。
姥姥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道:“雯雯,跟緊我,一會兒不管看見啥,都彆出聲。”
我使勁攥著姥姥的衣角,點了點頭,心裡既害怕又好奇,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姥姥推開屋門,走了進去,我跟著她走進屋,一股黴味和土腥味撲麵而來,嗆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姥姥趕緊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趕緊捂住嘴,不敢再出聲。
屋裡很暗,隻有煤油燈亮著,燈光忽明忽暗,照得牆上的影子晃來晃去。
女人把孩子放在炕上,孩子還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姥姥把布包放在桌上,打開布包,拿出香和黃紙,又從兜裡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三炷香,插在炕前的一個土坯上。
香燃著,冒出的煙比在我家的時候更濃,而且那股淡淡的腥味也更重了,我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往姥姥身邊又靠了靠。
姥姥拿起黃紙,用桃木劍在黃紙上劃了幾下,然後把黃紙放在煤油燈上點燃,黃紙很快就燒完了,留下一堆黑色的紙灰。
就在黃紙燒完的那一刻,屋裡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煤油燈的火苗一下子變小了,變成了藍色,屋裡的影子也開始瘋狂地晃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穿梭。
我嚇得閉上了眼睛,死死攥著姥姥的衣角,心裡“砰砰”跳得快要蹦出來了。
“出來吧,彆躲著了。”姥姥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嚴厲,比剛才在我家的時候還要嚴肅,“你占了人家的地方,還纏著孩子,真當我治不了你?”
屋裡靜得可怕,隻有煤油燈“滋滋”的燃燒聲。過了一會兒,炕邊的影子突然動了起來,慢慢聚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看起來很高很瘦,沒有臉,隻有一個黑乎乎的輪廓,在地上飄來飄去。
那個女人嚇得尖叫起來,抱著孩子縮在炕角,男人也嚇得臉色蒼白,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桌子,桌子上的煤油燈晃了一下,差點掉在地上。
我閉著眼睛,不敢看,可還是能感覺到那個影子在靠近,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往上竄,凍得我牙齒都開始打顫。
姥姥突然舉起桃木劍,對著那個影子比劃了幾下,嘴裡又開始念叨起來,還是那種奇怪的調子,隨著姥姥的念叨,桃木劍上的銅鈴鐺“叮鈴鈴”地響了起來,聲音很響,震得我耳朵有點疼。
那個影子像是很害怕,開始往後退,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退到牆角,突然就消失了,隻留下一股濃濃的腥味。
姥姥沒有停下,繼續念叨著,又拿起一張黃紙,點燃後扔向牆角,黃紙燒完,牆角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不是人的聲音,像是貓被踩了尾巴似的,聽得我渾身發麻。
尖叫過後,屋裡的溫度慢慢回升,煤油燈的火苗也恢複了正常的黃色,牆上的影子也不再晃動了。
姥姥收起桃木劍,鬆了口氣,對那對夫妻說:“好了,它已經被我趕走了,以後不會再來纏孩子了。
不過這房子太久沒人住,陰氣重,你們最好還是彆在這兒住了。”
女人趕緊從炕上下來,對著姥姥連連道謝,眼淚又掉了下來,不過這次是高興的眼淚。
男人也走過來,又要給姥姥錢,姥姥還是推辭了,說已經收過了。
姥姥看了一眼窗外,外麵已經徹底黑了,隻有幾顆星星掛在天上,“天不早了,我們得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回去。”
男人趕緊說:“劉姨,你們彆找地方了,就住這兒吧,雖然房子舊了點,但是能遮風擋雨。”
姥姥想了想,點了點頭,說:“行,那麻煩你了。”
男人和女人趕緊收拾了一下炕,給我們鋪了些乾草,又拿了床舊被子。
我躺在乾草上,蓋著舊被子,雖然被子有點黴味,但是很暖和。
姥姥坐在我旁邊,給我講著她以前看事的經曆,不過都是些不怎麼嚇人的,怕我害怕。
我聽著聽著,就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夢裡,我夢見了那個沒有臉的影子,它一直跟著我,我跑啊跑,卻怎麼也跑不掉,最後姥姥拿著桃木劍出現,把它趕走了,我撲進姥姥懷裡,哭得很傷心。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雞叫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看見姥姥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裡收拾東西。
那個女人做好了早飯,是玉米粥和鹹菜,雖然簡單,但是很香。
我喝了兩碗玉米粥,感覺渾身都有力氣了。
吃完早飯,我們就準備回去了。男人還是用拖拉機送我們,一路上,我靠在姥姥身邊,看著路邊的風景,心裡想著昨天晚上的事,雖然很害怕,但是也覺得很刺激。
回到家的時候,姥爺已經在院門口等著了,看見我們回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撲進姥爺懷裡,跟他講著昨天的經曆,不過把嚇人的地方都改了改,怕他擔心。
從那以後,我就經常跟著姥姥去看事,雖然有時候會遇到很嚇人的東西,但是有姥姥在,我一點也不害怕。
我知道,姥姥會一直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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