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我愣住了,“幻影都這麼厲害?那它的本體得有多強啊?”
“強到我們現在都沒把握能打贏它。”
胡三太爺說,煙袋鍋在手裡轉了轉,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黃皮子修行至少有三百年了,而且看它的路數,像是修了邪術,不然也不會這麼難纏。
明天一早,我就去召集東北的各路仙家,開一個緊急仙會,商量怎麼對付它。
要是再晚,丫頭你的命,恐怕真的……”
他沒再說下去,可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三天,我隻有三天的時間了。
那天晚上,胡三太爺一直在屋裡守著柳家七爺,我坐在旁邊,看著七爺的臉色慢慢好了一點,心裡卻還是慌得厲害。
窗外的風還在刮,可我再也睡不著了,腦子裡全是黃皮子說的“三天後取你的命”!
還有七爺流的血,心裡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天快亮的時候,胡三太爺說要去通知附近山頭的仙家來開仙會!
黃家二姑去後山采草藥,幫柳家七爺治傷,柳家七爺被胡三太爺帶走了!
說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不能再留在我家,怕黃皮子再來找事!說完就化作一道金光走了。
天剛亮,姥姥就進來了,看見地上的血跡臉一下子白了。
等我把晚上的事說完,姥姥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衣襟上!
她蹲下來,摸了摸我的頭,手涼得像井水:
“雯雯,是姥姥沒用……沒護好你……要是它真要你的命,姥姥跟你一起去……我沒臉跟你爸媽交代啊……”
姥爺也進來了,他沒說話,隻是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煙鍋裡的火星子亮了又暗,映得他眼角的皺紋更深了。
青璃是在早飯時來的。
她飄進屋裡,尾巴沒像平時那樣晃,而是繃得筆直,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雯雯,我要回一趟青丘。”
她聲音有點啞,“我去求我族裡的長輩,借‘青丘玉’來,那玉能擋千年的邪祟,說不定能幫你。”
我拉著她的手,她的手還是涼涼的,卻沒以前那麼軟了:“你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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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點點頭,尾巴輕輕繞著我的手腕:“會的,我一定回來。你等我,三天內,我肯定趕回來。”
她說完,身子慢慢變成一團白霧,飄出窗外,沒一會兒就不見了。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姥姥的啜泣聲和姥爺的旱煙味。
我坐在炕邊,看著青璃消失的方向,心裡空落落的——
以前不管遇到什麼事,青璃都在我身邊,幫我變小花,陪我背咒語!
現在她走了,我突然覺得少了好多安全感,連空氣都變得冷了。
她會回來嗎?我還能再見到她嗎?要是她回來晚了,我是不是就見不到她了?
這些念頭像野草一樣在我腦子裡長,撓得我心口發疼,可我沒哭。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看見黃皮子那麼嚇人的樣子,現在反而沒那麼害怕死亡了——
隻是有點舍不得,舍不得姥姥姥爺,舍不得小五子他們,舍不得還沒回來的青璃。
屋裡隻剩下我一個人,煤球蹲在我腳邊,安安靜靜的。
我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看著院外葉子被風吹得“沙沙”響!
像有人在說話,可我知道,那不是青璃,也不是胡三太爺。
下午的時候,院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是小五子、小霞、她們。
小五子手裡那個手槍,是新做的,木柄還沒磨光滑;
曉曉則拿著上次送給我的紙飛機,翅膀上的“平安”兩個字,被風吹得有點模糊。
“雯雯,你咋不出來玩啊?”
小五子先跑過來,蹲在我旁邊,“我昨天去西河摸魚,摸了條大的,本來想給你留著,結果被我爸燉了。”
我看著他們,心裡有點酸,笑了笑:“小五子,小霞,悅悅,曉曉……以後,我們可能見不到了。”
小五子愣了,撓撓頭:“為啥啊?
我低下頭,看著手裡的紙飛機,聲音有點輕:“黃皮子來了,它說……我隻有三天可活了。”
這話一出口,屋裡一下子靜了。
小五子手裡的槍“啪嗒”掉在地上,曉曉的眼淚先掉了下來,她跑過來,拉著我的手:
“雯雯,你彆嚇我……我們去求土地爺,求姥姥,求仙家……肯定能治好你的!”
小霞也哭了,她把布娃娃塞給我:“這個給你,我媽說它能擋邪祟,你帶著它,黃皮子不敢來的!”
她的手在抖,布娃娃的裙子都被眼淚打濕了。
悅悅蹲在地上,撿著滾散的糖糕,眼淚掉在糖糕上:
“我明天就去鎮上,給你買草莓冰淇淋,你最喜歡的那種……你一定要等著我,好不好?”
小五子沒哭,他撿起手槍,攥得緊緊的,眼睛紅紅的:
“我去找我爺爺!我爺爺有把老獵槍,以前打過大熊瞎子!我去跟黃皮子拚了!”
說著就要往外跑,我趕緊拉住他:“彆去!你打不過它的,我的仙家都受傷了!”
小五子停下腳步,肩膀一抽一抽的,終於哭了:
“那咋辦啊……雯雯,你不能死……我們還要一起上學,一起玩,一起……”
我看著他們哭,心裡也不好受,可眼淚卻掉不下來。
我把布娃娃遞給曉曉,把紙飛機遞給悅悅,把小五子的手槍撿起來,遞給她:
“這個你們拿著,以後你們一起去摸魚,一起去摘野葡萄,就當我也在。”
“不要!”曉曉把布娃娃推回來,“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不能丟下我們!”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我沒丟下你們,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
要是你們想我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顆就是我。”
我們坐在門口,聊了一下午。
小五子跟我講他以後想當獵人,打遍山裡的野獸;
小霞說她想當老師,教村裡的小孩讀書;
悅悅說她想當廚師,做最好吃的糖糕;曉曉說她想當醫生,治好所有人的病。
我聽著他們說,心裡暖暖的——原來就算我不在了,他們也會好好生活,也會記得我。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們要走了。
小霞說她晚上還要去土地廟,給我磕一百個頭;
小五子說他要去後山找最厲害的野果,留給我吃;
悅悅說她明天一早就去鎮上買冰淇淋;曉曉說她要天天來我家,陪我說話。
我點點頭,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心裡突然很平靜。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炕邊,煤球蜷在我腿上。
屋裡沒點燈,月光照在地上,像鋪了層霜。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枝,又摸了摸心口的平安符——
那是小霞縫的,布包上還沾著她的血。
我想起青璃說的“我一定回來”!
想起柳家七爺受傷時的樣子,想起小五子他們哭著說“你不能死”。
其實,我也不想死。
可我不怕了。
要是真的躲不過,我也想笑著走。
至少,我有這麼多人疼我,有這麼多仙家護著我,有這麼多朋友想著我,這輩子,值了。
我抱著煤球躺下,閉上眼睛。
月光從窗欞縫裡漏進來,落在我臉上,暖暖的。
我好像聽見青丘的狐狸在叫,聽見小五子在喊我去摸魚,聽見悅悅在說“冰淇淋好甜”,聽見曉曉在說“小兔子長大了”。
也許,明天醒來,青璃就回來了,胡三太爺的仙會也開好了,黃皮子也被打跑了。
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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