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立刻搬來早已準備好的硫磺粉，順著城牆往下撒。硫磺粉落在蟲群中，燃起藍色的小火苗，蟲群發出“滋滋”的響聲，成片成片地死去。但後麵的黑衣衛接二連三地炸開，蟲群源源不斷，很快就在城牆下堆起了一層黑色的屍骸，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這樣不是辦法。”林蕭看著不斷湧來的蟲群，眉頭緊鎖，“他們在用黑衣衛的屍體當容器，把骨蟲運到城下。”
“要不要開城門衝出去？”阿風握緊了腰間的刀，“跟他們拚了！”
“不行。”林蕭搖頭，“外麵情況不明，貿然出去隻會中圈套。”他轉頭看向葉柔，“骨蟲怕什麼？除了硫磺和骨片，還有沒有彆的克製辦法？”
葉柔的指尖飛快地敲擊著骨片，像是在回憶什麼：“古籍上說，骨蟲是黑暗能量凝結的寄生物，最怕……活物的陽氣，尤其是孩童或孕婦的氣息，那種純粹的生命力能讓它們瞬間潰散。”
林蕭眼睛一亮：“城裡有孩子！”
“我去叫！”阿風立刻轉身。
“等等。”林蕭叫住他，“讓婦女帶著孩子到城樓上來，不要靠近垛口，就在後麵。”他怕那些黑衣衛還有彆的後手。
很快，十幾個抱著孩子的婦女被領到城樓後，孩子們大多嚇得哭哭啼啼，被母親緊緊摟在懷裡。當她們走到距離垛口三丈遠的地方時，城牆下的蟲群突然騷動起來，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驅趕著，開始瘋狂後退，接觸到孩童氣息的蟲群甚至直接化作了黑煙。
“有用！”阿風興奮地喊道。
黑衣衛們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動作變得慌亂，剩下的幾個沒炸開的，開始轉身往祭壇的方向退去。林蕭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注意到最後一個黑衣衛的鬥篷下，露出了一截暗紅色的布條，與他在祭壇廢墟看到的布料碎片一模一樣。
“他們在引我們追。”林蕭沉聲道，“彆追。”
阿風雖然不甘心，還是按捺住了衝動，揮手讓士兵們加強戒備。
蟲群退去後，城牆下留下了大片黑色的汙跡，像一塊巨大的疤痕。林蕭讓士兵們用硫磺水衝洗，黑色的汙跡遇到硫磺，發出刺鼻的氣味，漸漸變成了灰白色。
“看來他們是想逼我們出去。”葉柔望著祭壇的方向，“首領的力量雖然被削弱，但還能操控這些殘跡，顯然是想消耗我們的力量。”
林蕭點頭，目光落在城樓後那些驚魂未定的婦女和孩子身上。她們的存在成了意外的防線，卻也暴露了土城的軟肋——一旦這些純粹的生命力被汙染，後果不堪設想。
“得想辦法徹底清除骨蟲的源頭。”林蕭握緊了拳頭，“不能再被動防守了。”
“你想去找祭壇的殘餘？”葉柔看穿了他的心思。
“嗯。”林蕭望向遠方的沙丘，“那縷黑霧躲進了綠洲的靈脈封印，但骨蟲的源頭應該還在祭壇廢墟。隻要毀掉源頭，至少能斷了他們的一條臂膀。”
陳磊不知何時被士兵抬到了城樓，靠在牆角聽著他們的對話，此刻突然開口：“我跟你去。”
“你傷還沒好。”林蕭反對。
“我比你熟悉祭壇的結構。”陳磊的聲音雖弱，卻很堅定，“而且……我能感覺到那些黑氣的流動，或許能幫上忙。”
葉柔看著他們，忽然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布偶，那是用曬乾的草藥和碎骨片縫的，上麵纏著幾縷紅線：“帶上這個，能感應到黑暗能量的聚集。”她頓了頓，“我會在城牆上用骨片遠程支援你們，隻要你們還在土城範圍內，我就能感覺到。”
林蕭接過布偶，觸手溫熱，仿佛能感受到葉柔注入的微弱力量。他抬頭看向城牆外，沙地上的黑色汙跡正在陽光下慢慢變淡，卻像一道無形的界限，提醒著他們——平靜隻是暫時的，真正的戰鬥，或許才剛剛開始。
遠處的綠洲在陽光下泛著模糊的綠意，像一塊嵌在沙漠裡的翡翠，卻沒人知道，那片看似生機盎然的地方，正藏著怎樣的危險。林蕭握緊布偶，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知道，這一次再去祭壇，絕不會像上次那般僥幸。
但他沒有退路。土城的安危，同伴的生死，都係在這趟行程上。
“準備一下，午後出發。”林蕭的聲音在城樓上回蕩，被風卷著，遠遠地傳向沙漠深處，像一句無聲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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