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陳硯突然提高了嗓音,“那些降兵,你打算怎麼辦?”
老伯爵卻歎了口氣,指尖在草地上劃著圈:“雖然領主有權處置。”他抬頭看陳硯,眼裡帶著點自嘲,“但是為了不落下話柄,還是要先請示王家的態度。”
懸在半空的阿耳戈子機突然晃了晃:「為什麼不直接問近衛騎士團?他們不是前線指揮官嗎?」
奧萊克被逗笑了,拍著膝蓋直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奪權搶功的時候,他們個個都衝在最前麵;輪到需要承擔責任,就會說沒有國王的諭旨,不敢擅自做主。”他指了指天,“如果有人在危急時刻大喊‘一切責任我來負’,那人恐怕除了公主之外,就再也沒彆人。”
“在哪都一樣。”陳硯把狗尾巴草扔了,“這種事情我見過太多,有利益時稱兄道弟,要擔責時比誰都跑得快。”
兩人對著湖麵笑了一陣,風裡飄來釀酒坊的麥香。奧萊克抽了抽鼻子:“這是什麼味道?”
“我正在教難民釀酒。”陳硯指了指釀酒坊,“那邊的房子就是,塞拉菲娜像鬼一樣進去,把人都嚇暈過去。”
奧萊克點了點頭,“說起鬼,塞拉菲娜也把城裡的樵夫和獵戶嚇的夠嗆,現在城裡頭還在傳女鬼的流言。”
兩人又談起之前的品酒約定,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到了黃昏,可奧萊克卻一點想走的樣子都沒有。
陳硯無奈,讓艾拉多準備幾個小菜,自己要和伯爵大人喝兩杯。
晚餐時分,陳硯與奧萊克共坐一桌,桌上擺滿了各種料理,艾拉和莉娜化身女招待,分彆為兩人端來冰鎮過的啤酒。
“這是水晶做的杯子?”奧萊克端起酒杯打量了一番,琥珀色的液體上浮著一層細密的泡沫,“這酒也是晶瑩剔透,聞著還有一絲苦味。”
他呷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嗯!這酒好冰!好爽口。”
陳硯也拿起杯子嘗了一口,這味道跟自己常喝的啤酒很接近了:“這是玻璃做的杯子,你說這酒能用來招待客人嗎?”
“能啊,當然能。在這種熱天喝上一杯,絕對比做神仙還爽。”奧萊克笑著又喝了一大口,“說起來,你保證的品酒日快要到了,打算怎麼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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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挑眉:“如果人多的話,我就辦成遊園會的形式。人不多,那就自助餐好了。”
“我來幫你限製一下參加人數吧,”奧萊克把杯中剩酒一飲而儘,“這裡的工廠姑且還是個秘密,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往工廠的方向瞥了一眼,聲音壓低了些,“你也知道,糧食現在是我們重要的手牌,隻要拿捏住糧食,就能在王國軍麵前立於不敗之地。”
陳硯側目,但不多說什麼,畢竟現在處於漩渦之中,什麼浮木都要緊緊抓住:“那也可以在伯爵府上辦。”
“千萬不可!”奧萊克接過艾拉倒的第二杯酒,臉也因為酒精而泛紅,“我已經命人散播你出門旅遊的流言,所以現在才沒人再傳你和巨人的事情,反而被女鬼傳聞給淡化。”
陳硯也不喜歡自己被過度神話,於是點了點頭:“淡了好,淡了好啊!”
兩人舉杯,暢飲了起來。
奧萊克一邊喝酒,一邊吃著料理機做的小菜,又對這裡的清閒生活讚不絕口,幾杯酒下肚,說話也開始飄忽起來。
“我這閨女啊,”奧萊克拍著陳硯的肩膀,指著波賽絲說,“以前都跟在我身後,父親長父親短的,今日卻躲著我……傷心,太讓我傷心了……”
“父親!”波賽絲的臉更紅了,卻無處可躲,隻好起身,來到奧萊克身邊,為他的空杯倒酒。
奧萊克看得眼睛發酸,又灌了半杯酒:“其實我也很欣慰……兒女都長大成人,卡斯珀能撐住領地,你也……也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跟你母親也有了交代……”奧萊克一邊說著,一邊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人往桌上一鋪,打起了呼嚕。
陳硯和波賽絲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陳硯歎口氣,招呼巴裡和霍克:“來幫把手。”
波賽絲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給你添麻煩了……”
“麻煩倒不至於,”陳硯愣了愣,“至少比塞拉菲娜要好的多。”
巴裡和霍克今晚老老實實地坐在餐廳吃飯,大概是被塞拉菲娜嚇的夠嗆,聽到陳硯的呼喚,兩人立馬就過來攙扶奧萊克。
“要抬去哪個房間?”霍克小心翼翼地問道:“伯爵大人留宿,這還是破天荒的一回。”
“抬去波賽絲的房間,他們是父女,波賽絲今晚就去艾拉那邊擠一擠。”
“不行!”波賽絲突然提高聲音,“艾拉肯定會取笑我的,我還是去莉娜屋裡……”話沒說完,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跑,“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們隨後上來。”裙角掃過樓梯扶手,帶起一陣風。
艾拉趴在欄杆上,衝陳硯擠眉弄眼:“陳硯大人,剛才我就跟波賽絲姐姐說,為什麼不去你房間擠呢?你猜怎麼著?她是怕被伯爵大人抓包呢。”
陳硯啞然,他望著波賽絲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懷裡醉得打呼的奧萊克,突然覺得這湖風裡,除了酒香,好像還多了點甜絲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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