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城裡，金樹仁聽著炮響，急得團團轉，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局勢走到了這個地步。
他外聯英日，聯盟，內部勾結南京，甘肅。本來一切都是天衣無縫的，可是為什麼局勢失控了他的軍隊完全不受控製了。
現在對他來說，生死就在一瞬間，現在無非就是兩個選擇，去聯盟還是去甘肅安排的南美。
這時他扣押的聯盟派遣人員，張一五可以派上用場了，他還是想博一下，討討價。
於是他派他的親信把張一五請了過來。
“張先生，眼下的形勢你也看到了，甘軍兩個德械師，一個裝甲師已經圍困了迪化，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金樹仁問的很直接。
張一五其實心裡覺得也很為難，如果從他的信仰和追求出發，他會毫不猶豫的建議，眼前這個他很痛恨的人，投入聯盟的懷抱。
但是話說回來，保安司令部的人已經找過他了，這就要求他不得不謹慎點了。
張一五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糾結，抬起頭看向金樹仁，緩緩開口：“金督軍，局勢確實危急，但眼下並非沒有轉機。隻是，這轉機究竟在何方，還需從長計議。”
他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選擇了迂回，既不想違背自己的信仰，也不敢違抗保安司令部的命令。
金樹仁見張一五沒有直接拒絕，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依舊緊追不舍地問道：“從長計議？可迪化城隨時可能被攻破，我哪還有時間從長計議！張先生，你是聯盟的人，想必能為我指一條明路。隻要聯盟肯出手相助，我金樹仁日後必定不會虧待聯盟。”
張一五看著金樹仁急切的模樣，心中更是為難。他知道，金樹仁此刻已經走投無路，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他夾在聯盟與保安司令部之間，稍有不慎，不僅會危及自己的性命，還可能影響到各方勢力的平衡。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金督軍，聯盟向來主張和平解決爭端，但也絕不會容忍任何破壞其他國家穩定的行為。如果你真心想要尋求轉機，首先要表明自己的誠意。至於具體該如何做，我需要時間與聯盟方麵溝通。”
金樹仁聽出了張一五話中的深意，知道對方是在索要籌碼。他眉頭微皺，心中盤算著是否該答應張一五的要求。
可炮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猛烈，仿佛就在督軍署的門外。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誠意？我當然有誠意！”金樹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隻要聯盟肯幫我渡過難關，我可以答應聯盟的任何條件，包括交出部分兵權，配合聯盟在新疆的各項政策。張先生，我希望你能儘快與聯盟溝通，我等你的消息！”
張一五看著金樹仁急切的樣子，心中暗歎一聲。他知道，這場談判注定不會輕鬆，而他夾在中間，就像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為難。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金督軍，我會儘快與聯盟方麵聯係。但在此期間，還請督軍約束好城內的軍隊，切勿做出激化局勢的舉動。”
金樹仁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放心，隻要聯盟肯幫我，我一定不會讓局勢繼續惡化。張先生，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張一五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轉身跟著李副官離開了內堂。看著張一五離去的背影，金樹仁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
他不知道張一五能否帶來好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隻能賭一把，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場與聯盟的調停上。
堂外的炮聲依舊不斷，迪化城的命運，金樹仁的生死，都在這炮火聲中變得撲朔迷離。該怎麼辦？
“組長，我們為什麼要放任，聯盟的人和金樹仁接觸，這不是養虎為患嗎？”迪化城裡，一組特彆負責金樹仁的行動小組，他們內部也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還能是怎麼回事？還不是要靠金樹仁麻痹一下聯盟那邊，聯盟他們的主要精力放在震壓哈薩克斯坦境內的牧民反抗。
咱們北路軍五個師需要二十天的時間才能到，不然你以為一個小小的迪化城，能打了倆天了。”
“是呀，整整一個裝甲師，儘然隻來了二十幾輛裝甲車，坦克那些大家夥更是一輛沒見，外麵的那幾輛小豆丁是不算數的。”
“行了，知道你們分析情報很厲害，這些東西爛在肚子裡吧！誰要是敢說出來，你們就等著至死方休的追殺吧！”組長李默然冷冷的結束了這場不算內訌的內訌。
張一五跟著李副官走出內堂，午後的陽光透過督軍署庭院的槐樹葉，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可他卻覺得每一縷光線都帶著冰冷的審視。
李副官的腳步不快不慢，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掃向他，那看似恭敬的姿態裡，藏著毫不掩飾的監視。張一五知道，從他踏入這督軍署的那一刻起，就從未真正獲得過自由，如今金樹仁寄望於他，這份監視隻會愈發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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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官，”張一五忽然開口，目光落在庭院角落那株被炮火震得掉了不少葉子的沙棗樹上，“方才聽聞炮聲逼近，後院的房間怕是不安全，不知能否為我換一處住處？”
他這話看似尋常，實則是在試探——若是李副官答應，或許能為他後續與外界聯絡爭取些許空間；若是拒絕，便說明金樹仁對他依舊充滿戒備。
李副官腳步一頓，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斟酌著說道：“張先生，此事我做不了主，得向督軍請示。不過眼下局勢緊張，後院雖簡陋，卻也是督軍署內最隱蔽的地方，想來暫時是安全的。”
話裡話外，皆是拒絕。張一五心中了然，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輕輕點頭：“既然如此，那便不麻煩李副官了。”
一路沉默著走到後院，那間狹小的房間依舊如往日般簡陋，一張木板床，一張破舊的書桌，牆角還堆著幾個裝著衣物的木箱。
李副官將他送進房間，站在門口沉聲道：“張先生，督軍吩咐了，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隨時吩咐守衛，隻是在消息傳回之前，還請您安心在此等候，不要隨意走動。”說完，便轉身帶上房門，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金樹仁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將他“軟禁”在了這房間裡。
張一五走到窗邊，透過窗欞看向外麵。院子裡的守衛比往日多了兩倍，個個手持步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他緩緩走到書桌前，手指輕輕拂過桌麵的灰塵，腦海中不斷回響著保安司令部來人的話語。
這一刻理想信念還是家國情懷，該怎麼選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糾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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