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北境都護府，正堂。
顧長生正在處理堆積如山的軍政要務，李虎在一旁彙報著新軍的訓練進度。
“報——”
一名親兵快步走入，“大都護，府外有一女子求見，自稱是四海商會的掌事，蘇清顏。”
“四海商會？”顧長生放下手中的筆，眉頭微挑。
這個名字，他如雷貫耳。
大周王朝最大的商業組織，生意遍布南北，富可敵國。
傳聞其背後關係網錯綜複雜，甚至能影響一些地方的官吏任免。
而它的掌舵人，卻是一個年僅二十出頭的女人。
“讓她進來。”顧長生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片刻後，一陣香風襲來。
一名女子款款走進正堂。
她身著一襲月白色的華美長裙，裙擺上繡著暗金色的流雲紋，既顯華貴，又不張揚。
青絲如瀑，簡單地用一支碧玉簪挽起，露出一張足以讓百花失色的絕美俏臉。
眉如遠黛，眼若秋水，瓊鼻櫻唇，無一處不精致。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氣質。
她身上沒有尋常女子的柔弱，也沒有風塵女子的妖媚，而是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從容與乾練。
那雙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美眸，輕輕一掃，便將堂內的一切儘收眼底。
“民女蘇清顏，拜見大都護，拜見副都護。”她盈盈一拜，聲音清脆悅耳，禮數周全，卻不卑不亢。
秦淩霜鳳眸微眯，看著這個突然到訪的絕美女子，心中本能地升起一絲警惕。
“蘇掌櫃客氣了，請坐。”
顧長生伸手虛引，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不知蘇掌櫃今日到訪，有何貴乾？”
蘇清顏落座，自有丫鬟奉上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聽聞大都護在北境舉義，清掃奸佞，實乃萬民之福。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盒子打開，滿室珠光寶氣。
東海的明珠，西域的美玉，南疆的寶石……任何一件，都價值連城。
李虎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
顧長生卻隻是淡淡瞥了一眼，笑道：“蘇掌櫃太客氣了。無功不受祿，這份禮，太重了。”
蘇清顏掩唇輕笑，那雙美眸流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恭維：
“與大都護的蓋世豪情相比，這些俗物，不值一提。民女今日前來，是想與大都護，談一筆生意。”
“哦？說來聽聽。”
“都護府初立，想必軍需物資頗為緊張。我四海商會，願以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為北境提供十萬石糧草，三千匹戰馬，以及一千噸上等鐵礦。”
此言一出，連一旁的秦淩霜都動容了。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
而且是以如此低廉的價格，幾乎等同於白送！
蘇清顏看著顧長生臉上那恰到好處的驚訝，心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繼續拋出自己的條件：“當然，民女是個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我隻要一個承諾。”
“大都護若能一統北境，我希望，四海商會能獲得未來北境所有官方貿易的優先權，並減免三成的商稅。”
這個條件，聽起來極為公平。
用一批急需的物資，換取一個未來的投資。
這是一場豪賭，賭顧長生能笑到最後。
而她蘇清顏，則扮演了一個眼光獨到的天使投資人。
她自信，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