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沒完全從草葉上褪去時，將軍府的小練武場就熱鬨了起來。這片練武場比主練武場小些，更顯精致，四周種著幾棵高大的梧桐樹，枝葉舒展如傘，剛好能遮住晨光的烈處；場邊立著四個半人高的木質木樁，樁身被打磨得光滑，還留著些淺淺的拳印——那是葉天宇年輕時練拳留下的痕跡。此刻，他正站在練武場中央，身前的青石板上，擺著個小小的蒲團，蒲團旁放著個裝滿溫水的銀壺，是特意給葉夕瑤準備的。
小丫頭穿著身迷你版的淺灰色勁裝，領口袖口都用軟布滾了邊，怕磨著她嬌嫩的皮膚。她的頭發被春桃梳成兩個小小的丸子頭，用紅繩係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小家夥手裡攥著個小小的木劍玩具——是葉驚瀾昨天給她做的，劍身還刻著歪歪扭扭的“瑤瑤”二字，她跟在葉天宇身後，小短腿邁得飛快，卻總跟不上父親的步伐，時不時要小跑兩步，才不至於被落下。
“瑤瑤，站在蒲團上，跟爹爹學動作。”葉天宇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女兒，語氣比在朝堂上溫和了不止十倍。他平日裡教士兵練武時，雖不嚴厲斥責，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可麵對葉夕瑤，連聲音都放輕了，怕嚇著這個心尖上的寶貝。
小丫頭聽話地爬到蒲團上，學著父親的樣子站好——卻沒站穩，小身子晃了晃，差點摔下去。葉天宇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腰，輕輕幫她調整姿勢：“腳分開些，像小鴨子站著那樣，穩穩的。”
他蹲下身，耐心地幫葉夕瑤分開雙腳，調整到與肩同寬的位置，又握住她的小手，讓她的手臂自然下垂，掌心朝內：“這是‘固本式’，是咱們人族鍛體法訣的基礎，練好了，以後瑤瑤就能跑得更快，跳得更高，還能保護自己。”
小丫頭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看著父親的手握住自己的小手，感受著他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劍、練拳留下的痕跡，粗糙卻溫暖。她小聲問：“爹爹，這樣……能像三哥一樣，打跑壞人嗎？”
葉天宇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能。隻要瑤瑤好好練，以後不僅能打跑壞人，還能比三哥更厲害。”
這話讓小丫頭瞬間來了精神，原本還些微渙散的眼神立刻專注起來，小身子挺得直直的，像棵努力生長的小樹苗。葉天宇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年輕時練武，父親對他嚴厲得很，從不會說這樣溫柔的話，可麵對女兒，他卻隻想把所有的耐心都給她。
“咱們先練呼吸，”葉天宇站起身，自己也擺出“固本式”的姿勢，示範給葉夕瑤看，“慢慢吸氣，像聞靈果的香味那樣，吸到肚子鼓起來；再慢慢呼氣，像吹蠟燭那樣，把氣都吐出來。來，跟著爹爹做。”
他深吸一口氣，腹部微微鼓起，動作緩慢而標準。葉夕瑤跟著學，卻沒掌握要領，吸氣時肩膀往上提，肚子沒鼓起來，反而把小臉憋得通紅；呼氣時太用力，“呼”地一下，把自己的頭發都吹得飄了起來，逗得葉天宇忍不住笑出聲。
“不是這樣，瑤瑤。”葉天宇走過去，蹲在她麵前，輕輕按住她的小肚子，“吸氣時，這裡要鼓起來，像裝了靈果的小籃子一樣；呼氣時，慢慢的，不用太用力。”
他再次示範，這次特意放慢了速度，讓葉夕瑤能看清他腹部的起伏。小丫頭盯著父親的肚子，跟著慢慢吸氣——這次肚子終於鼓起來一點，像個小小的皮球；呼氣時也慢了些，沒再把頭發吹亂。
“對！瑤瑤真聰明！”葉天宇立刻誇獎她，語氣裡滿是欣慰，“再練一次，咱們把呼吸和動作結合起來。”
接下來是“抬手式”——雙手慢慢抬起，與肩同高，掌心相對，再慢慢放下。葉天宇做的時候，動作沉穩有力，手臂抬起時如托千斤，放下時如卸重擔，帶著常年練武的韻律感。小丫頭跟著學，小手抬得歪歪扭扭，手臂還時不時晃一下，像風中搖曳的小樹枝；放下時太急，差點打到自己的腿，疼得她皺了皺小臉，卻沒哭，反而咬著牙，又重新抬起手。
“慢些，不用急。”葉天宇連忙扶住她的手臂，幫她調整高度，“咱們瑤瑤不用像爹爹這樣有力氣，隻要動作做對了，慢慢來就好。”
練武場的晨光慢慢移動，照在父女倆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葉天宇一遍遍地示範，耐心地糾正葉夕瑤的動作，偶爾幫她擦去額角的薄汗；小丫頭則認真地模仿，雖然動作笨拙，卻沒一點不耐煩，偶爾還會抬頭看看父親，眼神裡滿是信任和依賴。
不遠處的回廊上，白靈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件小小的披風，看著練武場裡的父女倆，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她知道葉天宇對葉夕瑤的心思——他不像自己那樣擅長用言語表達愛意，卻會用行動把最好的都給女兒，連教武都要親自來，怕彆人教得太嚴厲，委屈了女兒。
“爹爹，我累了……”練了約莫半個時辰，小丫頭終於撐不住了，小身子晃了晃，伸手想讓葉天宇抱。她的小臉紅紅的，額角全是汗，連小丸子頭上的紅繩都鬆了些，看著可憐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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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宇立刻把她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伸手拿過旁邊的銀壺，倒了點溫水，用勺子喂給她：“累了就歇會兒，咱們不練了。”
小丫頭靠在父親懷裡，小口喝著溫水，眼睛卻盯著場邊的木樁，小聲問：“爹爹，我剛才練得好嗎？以後……能保護娘和哥哥們嗎？”
葉天宇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抱緊女兒，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瑤瑤練得很好。以後不用瑤瑤保護我們，我們會保護瑤瑤。但爹爹教你這些，是想讓你以後遇到危險時，能保護好自己——隻要你平平安安的，爹爹和娘，還有哥哥們，就放心了。”
他知道女兒體質特殊，未來的路或許會有很多風雨，他不能永遠護著她，隻能現在幫她打好根基，讓她有能力麵對未來的挑戰。這鍛體法訣和呼吸法看似簡單，卻是人族修煉的基礎，能幫她穩定體內的靈力，為以後控製三源之力打下基礎——這些話，他現在沒法跟葉夕瑤說，隻能用行動，一點點為她鋪好路。
小丫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靠在父親懷裡，慢慢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父親的深意，隻知道剛才跟著爹爹練武很開心，還得到了誇獎，這就夠了。
葉天宇抱著熟睡的女兒，走到回廊上，接過白靈手裡的披風，輕輕蓋在女兒身上。夫妻倆並肩站著，看著晨光中的練武場，沒有說話，卻都明白彼此的心思——為了女兒，他們會一起努力，讓她在愛的守護下，慢慢長大，慢慢變強。
風掠過梧桐樹的葉子，發出輕輕的“沙沙”聲，像是在為這溫馨的一幕伴奏。練武場的木樁靜靜立著，仿佛也在見證這份深沉的父愛，和那份為女兒鋪就未來的、諄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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