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凝在練武場的青石板縫裡時，葉天宇就帶著葉夕瑤來了。這片小練武場他特意清過，木樁旁的碎石子都撿得乾乾淨淨，場邊擺著張矮桌，上麵放著溫水和擦汗的軟帕——全是按白靈的叮囑準備的，就怕這小祖宗練著練著鬨脾氣，或是磕著碰著。
葉天宇穿了身玄色勁裝，腰束玉帶，長發高束在玉冠裡，平日裡溫和的眉眼添了幾分肅然，卻在看向身邊的小人兒時，瞬間軟了下來。葉夕瑤穿著身淺灰的迷你勁裝，領口袖口滾著圈淺藍的軟布，是白靈特意找人做的，怕磨著她嬌嫩的皮膚。她的頭發被梳成兩個短短的小辮，用青布繩係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活像隻剛學會走路的小團子。
“瑤瑤，先站好。”葉天宇蹲下身，與女兒平視，伸手幫她調整站姿，“腳分開，與肩同寬，像紮根的小樹苗，穩穩的。”他握著葉夕瑤的小胖手，輕輕往外掰了掰，又幫她把肩膀往後展了展，“背挺直，不許彎腰，不然練不出力氣。”
小丫頭乖乖點頭，小身子挺得筆直，可沒堅持兩秒，就忍不住晃了晃——腳分開站著太累了，不如蹲著舒服。她偷偷瞄了眼父親，見他沒生氣，又悄悄把腳往裡收了收，結果被葉天宇一眼看穿。
“腳不許動。”葉天宇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是鍛體術的根基，根基不穩，以後怎麼保護自己？”
“保護……瑤瑤能保護娘嗎？”葉夕瑤仰著小臉，黑葡萄似的眼睛裡滿是認真，小拳頭還下意識地攥了攥。
葉天宇的心瞬間軟了，語氣也放得更柔：“能。隻要瑤瑤好好練，以後不僅能保護娘，還能保護三個哥哥。”
這話讓小丫頭瞬間來了精神，小身子重新挺得筆直，這次沒再偷偷縮腳。葉天宇見她認真起來，滿意地點點頭，開始示範第一個動作——馬步衝拳。他紮穩馬步，手臂緩緩抬起，拳心向內，然後猛地向前推出，動作沉穩有力，拳風都帶著股勁。
“看清楚了嗎？先抬臂，再出拳，力氣要穩，不能飄，也不能太急。”葉天宇收回拳頭，重新示範了一遍，特意放慢了速度，讓葉夕瑤能看清每個細節。
小丫頭盯著父親的動作，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都記住了。她學著父親的樣子，紮起馬步——隻是腿彎得太厲害，差點蹲在地上，還是葉天宇伸手扶了她一把，才勉強站穩。她慢慢抬起手臂，小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節都泛了白，然後猛地向前一推。
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又沒掌握好力道，拳頭推出去的瞬間，身子竟跟著往前飄了半寸！雙腳離了地，像片被風吹起的小羽毛，在空中晃了晃，才“咚”地落回地上。小丫頭自己也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著父親，小嘴巴微微張著，像是在問“怎麼回事”。
葉天宇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扶著她的胳膊，幫她穩住身子：“力氣太輕了，出拳時要把力氣沉到腿上，不能光用胳膊的勁。”他握著葉夕瑤的小拳頭，輕輕往前帶了帶，“再來一次，這次把腳踩實，跟著爹爹的勁走。”
小丫頭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手臂。這次她特意把腳踩得牢牢的，小身子繃得緊緊的，然後猛地出拳——可這次又用力過猛，拳頭沒推出去多少，整個人卻“咚”地往下一沉，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她小臉瞬間皺了起來，眼圈也紅了。
“哎喲！”葉天宇連忙把她抱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膝蓋，聲音裡滿是心疼，“是不是很疼？都怪爹爹，沒跟你說清楚力道。”
小丫頭搖了搖頭，把臉埋在父親懷裡，小聲音帶著點委屈：“不疼……瑤瑤沒做好……”她剛才明明很認真，可為什麼要麼飄起來，要麼砸下去？
葉天宇抱著她，坐在場邊的矮凳上，從桌上拿起溫水，用小勺喂她喝了一口：“不怪瑤瑤，這鍛體術，連爹爹小時候都練了好幾天才掌握力道，瑤瑤第一次練，已經很厲害了。”他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耐心解釋，“你體內的靈力太活泛，出拳時靈力跟著動，才會要麼飄要麼沉。咱們不急，慢慢練，總能掌握好。”
葉夕瑤靠在父親懷裡，小口喝著溫水，心裡的委屈漸漸散了。她看著場中央的木樁，小拳頭又攥了起來：“爹爹，再練！瑤瑤能做好！”
葉天宇見她不肯放棄，心裡又欣慰又心疼。他放下水杯，抱著她重新站到練武場中央，這次沒讓她紮馬步，隻讓她站著出拳：“咱們先不紮馬步，就站著練出拳，慢慢找力道的感覺。”
小丫頭點點頭，站在父親麵前，慢慢抬起手臂。葉天宇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扶著她的胳膊，幫她調整角度：“胳膊再抬一點，拳心向內，對，就是這樣……慢慢推出去，力道彆太急……”
葉夕瑤跟著父親的指引，慢慢把拳頭推出去。這次她沒飄起來，也沒砸下去，雖然力道還是很輕，卻比前兩次穩多了。葉天宇立刻誇獎她：“對！就是這樣！瑤瑤真聰明，一教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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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聽到誇獎，眼睛瞬間亮了，小臉上的委屈也沒了，又連著出了幾拳。雖然偶爾還是會飄一下，或是沉一下，但比剛開始好多了。陽光慢慢升高，晨露漸漸蒸發，練武場的青石板被曬得暖暖的，葉夕瑤的額角滲出了薄汗，小辮也濕了幾縷，卻還是不肯停下，嘴裡還時不時念叨：“穩……瑤瑤要穩……”
不遠處的回廊上，白靈抱著剛做好的小披風，看著練武場裡的父女倆，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葉驚瀾和葉沐風也站在旁邊，葉驚瀾還忍不住小聲嘀咕：“瑤瑤真厲害，我第一次練馬步，摔了好幾個屁墩兒呢！”葉沐風則笑著搖了搖頭，手裡還提著個食盒，裡麵裝著剛做好的綠豆糕，準備等葉夕瑤練累了給她墊墊肚子。
又練了半個時辰，小丫頭終於撐不住了，小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葉天宇連忙把她抱起來，見她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心疼地說：“不練了，今天就到這兒，再練該累壞了。”
小丫頭靠在父親懷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卻還是小聲說：“爹爹……明天還練……瑤瑤要保護娘……”
葉天宇抱著女兒，心裡暖得一塌糊塗。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明天再練。咱們瑤瑤，以後一定是最厲害的小英雄。”
陽光灑在父女倆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葉天宇抱著葉夕瑤往臥房走，白靈和兩個兒子跟在後麵，一行人說說笑笑，練武場的青石板上，仿佛還留著葉夕瑤稚嫩的腳印，和那一聲聲認真的“要穩”，成了這個清晨最溫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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