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立於虎頭崖頂,望著元軍降卒隊列中此起彼伏的漢人麵孔,眼底赤藍真氣漸漸化作柔光。他抬手揮散陣前浮塵,朗聲道:“諸位皆是漢人血脈,卻被元廷驅為炮灰——今日張某不問過往,隻問一句:可願與我等共守漢家山河?”
話音未落,人群中忽有老兵跌跪在地,鎧甲縫隙間露出陳年箭傷:“我等何嘗願為胡虜賣命!去年臘月,俺們村三十青壯被‘括民為兵’,如今隻剩俺這斷腿老卒……”他哽咽著扯開衣襟,露出心口刺的“宋”字——那是二十年前義軍潰散時留下的印記。
“俺們不是不想反!”又有年輕士兵扔掉彎刀,露出腕間褪色的紅繩,“隻是……隻是怕連累家人……”話未說完,已被身旁老者按住肩膀。張無忌見狀踏步向前,赤藍真氣在掌心凝成溫潤暖流,撫過老兵斷腿時,竟讓多年舊傷泛起暖意:“張某在此立誓:凡願歸漢者,家人皆入‘明教護民冊’,若元廷敢動分毫——”
他忽然轉身,雙掌虛推,身後五丈巨石應聲而碎:“張某便踏平大都,血債血償!”真氣餘波震得降卒們衣擺翻飛,卻無一人退縮——他們望見張無忌眼底的灼灼火光,那不是殺戮的戾氣,而是護佑蒼生的執念。
史紅石晃著銅鈴擠進人群,塞給最前排的少年一塊糖糕:“吃吧!這是俺們丐幫從元軍糧倉搶的!跟著恩公,管飽!”少年咬下糖糕時,淚水忽然奪眶而出——他已有三年未曾嘗過甜味。陸風見狀輕笑,紫霞真氣在指尖凝成劍穗,拋給那些眼神堅毅的青壯:“想練劍的,明日起隨我晨練。”
周芷若帶著峨眉弟子分發傷藥,走到老卒跟前時,忽然屈膝替他係緊鞋帶:“老伯可知,襄陽城破時,郭祖師爺曾留下遺訓:‘漢家兒女,當以血薦軒轅。’”老卒渾身一震,渾濁的眼中竟泛起淚光。她遞上的傷藥包上,赫然繡著“仁”字暗紋——那是峨眉與明教共守的信念。
暮色浸染山崖時,五萬青壯民兵中多了兩萬張新麵孔。他們卸下元軍的皮甲,換上明教分發的“明”字巾,腰間彆著的不再是屠刀,而是農具改製的自衛兵器。張無忌站在整編後的隊列前,望著漢民與回族、羌族等各族百姓混編的陣型,忽然想起常遇春說過的“天下大同”。
“即日起,凡我明教義軍,不分民族、貧富,皆為兄弟姐妹!”他抽出王勝腰間陌刀,刀刃映出眾人堅定的麵容,“若元廷敢再逼我漢人‘十戶一稅’‘括民為兵’——”刀光一閃,將身旁旗杆削成齏粉,“我等便以這陌刀之利,斬儘胡虜暴政!”
山風掠過“明”字大旗,將張無忌的話送向遠方。新兵中有人撿起旗杆殘片,在上麵刻下“殺韃保民”四字;有人解下元軍腰牌,用石頭砸成齏粉;更有人領著幼子上前,讓孩子向張無忌行禮——那是將未來托付的重量。
子夜整隊時,新加入的老兵們自發組成“歸漢營”,打著“還我河山”的草旗站在隊列最前。張無忌路過時,聽見他們用方言哼唱嶽武穆的《滿江紅》,破鑼般的嗓音卻透著鐵骨錚錚。他忽然駐足,加入合唱,赤藍真氣化作和聲,讓這曲漢人戰歌在夜空中傳得更遠,更響。
當第一顆晨星躍上中天,張無忌望著漫山遍野的篝火,心中忽然一片澄明。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勝利,不是讓敵人畏懼刀劍,而是讓百姓敢於挺直脊梁;真正的軍隊,不是靠軍法脅迫的烏合之眾,而是千萬人自願追隨的信念之師。
而這些放下屠刀、拾起民心的歸漢士兵,終將成為最好的證明——證明漢家兒女的血性從未熄滅,證明暴政之下必有勇夫,證明這天下,終究是百姓的天下。
此刻他終於懂得,明教的“明”,從來不是單指聖火,而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的朗朗乾坤。
“前進。”他輕聲下令,聲音裡帶著破曉的力量。
五萬五千人同時舉步,腳步聲如春雷滾過大地。他們走向的,不僅是潼關的黎明,更是一個讓漢人不再屈膝、讓蒼生皆得安寧的嶄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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