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國的慘叫聲就像一把鈍刀子,雖然不夠鋒利,但卻一下子劃破了山林的寂靜。這聲音在空曠的山林中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郭春海聽到這聲慘叫,急忙勒住馬韁,他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樹叢劇烈地晃動著,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力量在其中攪動。隨著樹叢的晃動,一群鬆鴉被驚起,它們拍打著翅膀,發出嘈雜的叫聲,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什麼不祥的事情。
“活該!”二愣子見狀,往雪地裡狠狠地啐了一口,“讓這孫子糟踐獵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恨和不屑。
烏娜吉懷裡的雪達犬突然不安地掙紮起來,嘴裡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少女連忙輕撫它的耳朵,柔聲安慰道:“黑珍珠,彆怕,沒事的……”然而,雪達犬的嗚咽並沒有停止,反而越發淒厲起來。
“黑珍珠也聽見了……”烏娜吉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遠處的樹叢,似乎能透過那茂密的枝葉看到裡麵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慘叫傳來,這次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托羅布皺起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猶豫地說道:“要不要……”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郭春海已經迅速調轉馬頭,毫不猶豫地朝著慘叫聲的方向奔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因為他想起了重生前見過的太多林場事故——那些城裡來的愣頭青,往往因為對林場環境的不熟悉和對危險的無知,而遭遇不幸,死得最難看。
五人催馬穿過灌木叢,黑箭跑在最前麵,它的速度極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然而,當它接近那片林間空地時,卻突然反常地放慢了速度,它的耳朵緊貼在腦後,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威脅。
郭春海見狀,連忙用拇指撥開五六半的保險,將槍口對準前方。雪光映照在準星上,泛著冷冽的寒光,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血腥殺戮。
當他們終於來到林間空地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勒緊了韁繩。
趙衛國像一灘爛泥一樣,毫無生氣地癱坐在一棵倒木旁邊,他身上原本筆挺的將校呢大衣此刻已經被撕扯成了一條條的布條,仿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他的右臂更是慘不忍睹,上麵赫然有著三道深深的爪痕,傷口深得幾乎可以看見骨頭,鮮血正從裡麵汩汩地往外冒。
與趙衛國相比,他的卷發同伴的狀況更加糟糕。他的滑雪衫後背已經完全被撕裂開來,露出了裡麵的肌膚,而那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一道道猙獰的血道子,看起來觸目驚心。此刻,他正手腳並用,拚命地往樹上爬,似乎想要逃離某種可怕的威脅。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正悠然自得地蹲坐在五步之外的一塊岩石上,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郭春海的呼吸在看到這頭猞猁的瞬間,猛地一滯。
這頭猞猁的體型比他想象的還要巨大,當它蹲坐下來時,肩部的高度竟然將近一米!它那灰褐色的皮毛光滑而濃密,皮下的肌肉線條分明,顯示出強大的力量。然而,最讓人感到恐懼的,還是它的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虹膜的中央,瞳孔縮成了兩道漆黑的細線,透露出一種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感覺,仿佛它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物,而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救……救命啊!”趙衛國突然瞥見了郭春海等人,他的臉上頓時涕淚橫流,驚恐萬分地喊道,“開槍啊!快打死它!”
猞猁的耳朵微微轉動了一下,似乎對趙衛國的呼喊有所反應,但它的身體卻依然穩如泰山,沒有絲毫要移動的跡象。
郭春海見狀,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槍口,瞄準了那隻猞猁。然而,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一刹那,他突然發現,這頭狡猾的畜生竟然巧妙地將自己的身體置於趙衛國和槍線之間。
這意味著,任何一顆子彈在擊中猞猁之前,都必然會先穿過趙衛國的身體。
散開。郭春海低聲道,托羅布左翼,二愣子右翼。
猞猁突然動了。
它輕盈地躍下岩石,卻不是撲向獵物,而是繞著趙衛國緩緩踱步,就像貓戲弄垂死的老鼠。隨著獵人們的移動,它始終調整角度,把趙衛國當作肉盾擋在槍口前。
二愣子額頭冒汗,這畜生成精了?
烏娜吉突然下馬,從馬鞍袋掏出個皮囊。她倒出把暗紅色粉末抹在箭頭上——是改良過的熊見愁。少女張弓搭箭的動作行雲流水,鹿角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丫頭彆!托羅布急道,那玩意兒對猞猁...
箭已離弦。猞猁閃電般側跳,箭矢深深紮進趙衛國耳畔的樹乾。粉末爆散開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刺鼻的辛辣味。
這招奏效了。猞猁連打兩個噴嚏,本能地後撤幾步。郭春海抓住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拽住趙衛國衣領,猛地往後拖。
烏娜吉的五六半響了。子彈擦著猞猁頭頂飛過,打落一蓬鬆針。那畜生竟不退縮,反而趁郭春海救人的空檔猛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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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春海聞到了腐肉和鬆脂混合的惡臭。他單膝跪地,槍托死死抵在肩窩。猞猁的利爪離他麵門不到三尺時,三把五六半同時開火。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