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狩獵隊聚在托羅布家吃燉大鵝。麅子肉燉得爛熟,格帕欠往湯裡撒了把野蔥,香氣勾得院裡的獵犬直撓門。
教授是冒牌貨。趙衛東用筷子蘸著湯在桌上畫符號,我問他列彆傑夫生物電流公式,他居然說是美國科學家提出的!
烏娜吉給每人盛了碗高粱米飯。她今天把長發盤成了鄂倫春婦女的樣式,插著根雕花骨簪——是用上次那頭獨狼的犬齒磨的。他看公羊的眼神,她輕聲說,像屠夫看牲口。
二愣子啃著鵝腿,油順著手腕流到肘部:李書記讓我明天帶他去鬼見溝,咋整?
郭春海夾了塊鵝肝,走南坡,過野豬溝。
飯桌突然安靜。野豬溝是出了名的險地,五月正是母野豬護崽的季節。托羅布咧開嘴笑了,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我那兒有件帶豬騷味的舊皮襖...
夜深人靜時,郭春海在車間保養槍支。月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照在拆解的五六半零件上,撞針彈簧泛著冷光。烏娜吉悄無聲息地出現,手裡拿著個皮口袋:明天用的。
袋裡裝著五發特製子彈。彈頭被刻意磨平,裡麵灌了狼毒花粉和熊膽汁混合物。打中會炸開,她比劃著,但殺不死人。
郭春海拿起一顆對著月光檢查。這種改造他在滇西剿匪時用過,能讓目標喪失行動力又不留證據。他突然注意到烏娜吉手腕上新添了道傷口,像是被什麼利器劃的。
做箭頭時傷的。她輕描淡寫地縮回手,從腰間解下狼皮箭囊。裡麵裝著三支黑翎箭,箭頭用蜂蠟封著,隱約可見裡麵的黑褐色粉末。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接著是吉普車發動的聲音。郭春海透過窗戶看見張教授匆匆上車,後備箱裡露出個長方形物體——用帆布包著,但輪廓分明是53式步騎槍的槍匣。
次日清晨,二愣子穿著托羅布的舊皮襖帶路。皮襖上的野豬騷味濃得刺鼻,張教授不得不頻頻掏出手帕捂鼻子。在經過一片榛樹林時,二愣子突然指著地麵:看!青羊蹄印!
張教授激動地蹲下檢查,卻沒注意到二愣子悄悄後退了兩步。樹叢裡傳來聲,接著是母野豬警告的聲。當張教授抬頭時,正對上三頭護崽的母野豬發紅的眼睛...
中午時分,鼻青臉腫的張教授被抬回林場。李書記急得直搓手:怎麼搞的?
教授非要追青羊...二愣子一臉無辜,拉都拉不住。
郭春海在醫務室外聽見張教授用俄語罵了句臟話。口音純正得像是莫斯科本地人。
傍晚喂公羊時,烏娜吉發現它傷口滲出的血呈暗紅色。中毒了。她掰開公羊眼皮檢查瞳孔,某種凝血劑。
郭春海想起張教授昨天靠近公羊時,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東西。他立刻檢查公羊的飲水槽——底部有些幾乎不可見的白色粉末。
他們等不及了。趙衛東調試著對講機,突然捕捉到一段加密信號,黑河方向有動靜!
夜深了,郭春海坐在車間守夜。月光下,公羊的呼吸越來越弱。烏娜吉用鄂倫春古法熬製的藥湯,它卻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遠處山林突然傳來熟悉的聲——是青羊群在呼喚同伴。
郭春海做了個決定。他輕輕抱起公羊,走向林場後門。月光照亮小路,像撒了層鹽。在森林邊緣,他放下公羊,取出烏娜吉給的解毒丸捏碎,混著溪水喂進它嘴裡。
走吧。他拍拍公羊的背,你的族人在等你。
公羊掙紮著站起來,斷角在月光下像柄青銅匕首。它深深看了郭春海一眼,轉身沒入黑暗。片刻後,山林裡響起一連串歡快的“哢噠”聲,仿佛是公羊在向郭春海告彆。
郭春海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公羊離去的方向。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既有對公羊的敬意,也有對自己行為的反思。
公羊的斷角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它曾經的戰鬥和堅韌。
回到車間,郭春海發現烏娜吉站在門口。她沒問公羊的去向,隻是遞來一碗還溫熱的野蔥湯,輕聲說道:“阿瑪哈說,山神會記住善良的心。”郭春海接過湯碗,感受著那股溫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動。
他看著烏娜吉,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和信任,仿佛在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一直支持他。郭春海深吸一口氣,將野蔥湯一飲而儘,那股熱流順著喉嚨流淌而下,讓他的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
遠處傳來吉普車的引擎聲,打破了車間的寧靜。郭春海知道,張教授連夜離開了林場,但他也明白,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湯碗,仿佛握著烏娜吉的信任和支持。
郭春海轉身走向車間的深處,心中充滿了決心。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充滿了挑戰和困難,但他不再害怕。因為有烏娜吉的陪伴,有山神的庇佑,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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