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風比王都烈十倍,像無數小刀子,刮在人臉上生疼。李硯站在城樓上,看著底下整裝待發的五十輕騎,他們的盔甲上還沾著未化的冰霜,眼神卻亮得像星子。
“都聽著!”李硯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咱們這次不是去打仗,是去‘看’——看敵軍的布防,看他們的糧草營在哪,看他們的哨兵換崗規律。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拔刀,更不許逞強!”
一個絡腮胡騎兵咧嘴笑:“李大人放心,咱們都懂,您教的‘影子步’,保證像影子一樣飄過去,不留下半點痕跡。”
李硯點頭。所謂“影子步”,是他結合地球的潛行技巧琢磨的法子——踩著敵軍哨兵換崗的間隙移動,腳跟著地時輕抬腳踝,避開碎石,呼吸節奏跟著風的頻率走,這樣連腳步聲都能被風聲蓋過。這法子在王都謀士看來“上不了台麵”,卻在邊境被驗證了無數次好用。
出發前,靖安王特意來送行,拍著他的肩膀:“查清就回,彆貪功。北境的安穩,比一場小勝仗重要。”
“屬下明白。”李硯翻身上馬,韁繩一拉,“出發!”
五十輕騎像一道灰色的閃電,沒入茫茫雪原。馬蹄裹著棉布,落地幾乎無聲,隻有風卷著雪沫子,在他們身後揚起一道淺痕,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蓋住。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敵軍的前哨營。李硯抬手示意停下,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的銅製望遠鏡——這是他讓人按地球圖紙改的簡易版,鏡片雖有些模糊,卻能看清百米外的動靜。
“哨兵每刻鐘換一次崗,換崗時會有十息的視線盲區。”李硯低聲道,“絡腮胡帶十人,從左側斜坡繞過去,記清楚帳篷數量和旗幟樣式;瘦猴帶十人,盯著糧草營的炊煙,算準他們的做飯時間,炊煙最濃的時候,就是人最多的時候;剩下的跟我走,看他們的武器庫。”
分派完畢,三隊人馬像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散開。李硯帶著中路,貼著矮坡的陰影移動。雪落在頭盔上,積了薄薄一層,他連拂掉的動作都省了——白色的雪正好成了天然偽裝。
靠近敵軍營地時,他讓騎兵們趴在雪地裡,隻露出眼睛。敵軍的巡邏隊舉著火把走過,火光在雪地上投下晃動的影子,離他們最近時不過三丈遠,靴底踩雪的“咯吱”聲聽得清清楚楚。李硯能感覺到身邊騎兵的心跳在加速,他輕輕按住對方的手,用口型說:“呼吸放緩。”
等巡邏隊走遠,他們才繼續往前挪。武器庫藏在營地最裡麵,用木柵欄圍著,門口有兩個哨兵抱著長矛打盹。李硯觀察片刻,發現柵欄的木樁有些鬆動,剛好能容一人側身擠過。
“我進去,你們在外接應。”他低聲說,解下腰間的短刀咬在嘴裡,像狸貓一樣矮身滑到柵欄邊,手指摳住木樁縫輕輕一扳,果然鬆動了。他屏住呼吸,側身穿過縫隙,落地時膝蓋微屈,卸去所有聲音。
武器庫裡堆著不少長矛和弓箭,牆角還有幾個密封的木箱。李硯打開其中一個,裡麵是用油布包著的弩箭,箭頭閃著幽藍的光——淬了毒。他心裡一沉,趕緊記下數量,又翻看其他箱子,發現有一半的武器都淬了毒。
“夠狠的。”他暗罵一聲,剛要退出,突然聽到外麵傳來說話聲。
“……聽說了嗎?明天一早要去襲擾南邊的哨所,用毒箭射,讓他們不敢出門。”
“是啊,上頭說了,先把他們的銳氣磨沒了,開春就大舉進攻。”
李硯心裡一緊,趕緊原路退回,鑽出柵欄時差點撞上瘦猴。“怎麼了?”他問。
“糧草營那邊囤了至少三十車糧草,看炊煙密度,至少有五百人。”瘦猴壓低聲音,“而且他們的馬廄裡,有十匹快馬,鞍具都是新的,像是要派什麼人出去。”
李硯皺眉,把毒箭的事一說,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凝重。五百人、毒箭、快馬……這分明是要動真格的。
“得趕緊回去報信。”李硯當機立斷,“按原路撤,注意把腳印掃掉。”
回撤時比來時更小心,他們用樹枝掃過雪地上的痕跡,遇到巡邏隊就趴在雪窩裡裝死人,連呼吸都埋在雪裡。等終於遠離敵軍營地,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絡腮胡抹了把臉上的雪:“大人,這比在戰場廝殺還累!”
李硯笑了笑,心裡卻沉甸甸的。他抬頭看向北境的天空,雪還在下,仿佛要把所有秘密都埋在下麵。但他知道,有些東西埋不住——敵軍的野心,還有即將到來的風暴。
“加快速度,”他勒緊韁繩,“我們必須在明天天亮前趕回哨所,讓他們做好準備。”
五十輕騎再次啟程,馬蹄濺起的雪沫在月光下閃爍,像一串急促的信號,預示著北境即將到來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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