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五緊隨其後,用長刀劈砍著周圍的火焰,為後麵的人開辟道路。輔兵們扛著糧車的麻袋,貓著腰鑽過縫隙,有的人頭發被火星燎到,發出焦糊的味道也顧不上拍。
李硯斷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就在他即將鑽過火牆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王奎的慘叫——那家夥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摔倒在火圈邊緣,褲腿瞬間被火星點燃。
“救……救命!”王奎在地上翻滾著,聲音裡滿是絕望。
李硯皺了皺眉,心裡閃過一絲猶豫。但看著王奎被火焰吞噬的褲腿,想起張老爹臨死前的眼神,最終還是回身,用長刀挑過一塊未燃的麻布,劈頭蓋臉地砸在王奎身上,將火焰撲滅。
“還不快走!”李硯低吼著,拽起王奎的胳膊就往火牆裡拖。
王奎被拽得一個趔趄,看著李硯的背影,眼神複雜得像打翻了調色盤。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化作一聲沉重的喘息,跟著李硯鑽進了火牆的縫隙。
衝出隘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後的峽穀裡,火牆還在熊熊燃燒,映紅了半邊天,周明的死士們顯然被這場大火困住了,暫時追不上來。
李硯靠在一棵燒焦的樹乾上,看著眼前劫後餘生的眾人,又看了看遠處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裡鬆了口氣。他摸了摸懷裡的《非戰策》抄本,紙頁已經被汗水和煙灰浸透,但上麵“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的字跡,仿佛在火光中愈發清晰。
“先生,我們……我們出來了!”孫六的聲音帶著哭腔,臉上又是淚又是灰,像隻小花貓。
“出來了。”李硯笑了笑,聲音沙啞,“但還不能歇,得找個地方休整,清點人數和糧食。”
劉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記得前麵十裡地有個廢棄的驛站,以前跑商隊的常去那裡歇腳,咱們去那兒怎麼樣?”
“好。”李硯點頭,“馬五,你帶幾個人去前麵探路,注意警戒。劉三,你組織大家把糧食收攏一下,能帶走的儘量帶走。”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雖然疲憊不堪,卻沒人抱怨。王奎默默地跟在隊伍後麵,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是看向李硯的眼神裡,少了幾分算計,多了幾分複雜。
夕陽西下時,隊伍終於抵達了廢棄的驛站。驛站的木門早已腐朽,院子裡長滿了齊腰的雜草,但主屋的屋頂還算完好,能遮風擋雨。
李硯讓眾人在院子裡休息,自己則帶著孫六和劉三檢查周圍的環境。驛站的後院有口井,井水雖然渾濁,卻還能飲用;柴房裡堆著些乾柴,足夠燒幾鍋熱水;最關鍵的是,驛站的院牆雖然矮,卻能提供基本的防禦,暫時不用擔心死士的突襲。
“先生,這裡能暫時歇腳。”劉三檢查完四周,回來報告,“我讓馬五在驛站周圍布了崗哨,一有動靜就能發現。”
“好。”李硯點頭,“讓大家先喝點水,吃點乾糧,然後我們清點人數和糧食。”
回到主屋時,李硯發現王奎正坐在角落裡,用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走近了才看清,他畫的竟是黑風口峽穀的地形圖,上麵還標著死士埋伏的位置和火攻的路線。
“你這是……”李硯有些意外。
王奎抬起頭,臉上沒了之前的諂媚和算計,隻剩下疲憊:“李先生,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經過今天這遭,我也算想明白了,周明那人心狠手辣,就算我幫他成了事,最後也落不到好。”他指了指地上的地形圖,“這是我剛才回憶的伏擊點,或許對你接下來的行程有用。”
李硯看著地上的地形圖,又看了看王奎,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人在絕境中往往會暴露本性,但也可能會幡然醒悟。不管王奎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份地形圖確實有價值。
“多謝。”李硯淡淡地說,“但你的賬,我們之後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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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繼續用樹枝完善著地形圖。
夜幕降臨時,清點結果出來了:隊伍折損了近百人,其中大半是輔兵;糧食丟失了三成,剩下的勉強夠支撐到青州;張老爹的屍體被小心地安置在驛站的側屋,身上蓋著塊乾淨的麻布。
輔兵們圍坐在院子裡,沒人說話,隻有偶爾的抽泣聲在夜風中飄散。他們大多是些普通百姓,本以為跟著征糧隊能混口飯吃,卻沒想到卷入了這樣的生死較量。
李硯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裡沉默的人群,心裡沉甸甸的。他知道,這場與周明的較量才剛剛開始,青州、息州、寧州……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會比黑風口峽穀輕鬆。
但當他看到劉三和馬五在給受傷的輔兵包紮傷口,看到孫六在給大家分發乾糧,看到王奎還在角落裡完善地形圖時,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這些人或許有各自的缺點和算計,但在共同的敵人麵前,他們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李硯走進院子,聲音平靜卻有力量,“明天天一亮,我們繼續趕路。不管前麵有多少埋伏,多少艱險,這糧食,我們必須送到。”
眾人抬起頭,看著李硯的眼神裡,漸漸少了恐懼,多了堅定。張老爹的死,火牆裡的掙紮,讓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退縮隻有死路一條,唯有向前,才有生機。
夜風吹過驛站的院子,帶著遠處山林的涼意。李硯走到側屋,看著張老爹安詳的臉,心裡默默念著:老先生,我們暫時安全了。您放心,我們會帶著您的那份,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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