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刑警隊的審訊室裡，白熾燈的光刺眼得發冷。陳風戴著手銬坐在鐵椅上，左手手腕的朱砂印記被燈光照得泛白，他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壓抑的哭聲在密閉空間裡格外清晰。
“境外組織的名字，你到底知不知道？”陳默坐在對麵，將一份銀行流水推到他麵前，“沈玄的賬戶裡，除了那筆巨額轉賬，還有五次小額彙款，來源都是同一個境外賬戶，你一定見過組織的人。”
陳風抬起頭，眼睛紅腫，臉上還留著淚痕：“我不知道名字……他們都叫他‘先生’。三年前，我剛出獄，是‘先生’找到我，給了我沈玄的聯係方式，還告訴了我父親死亡的真相。”他的聲音沙啞，“他說，隻要我幫他殺了李文軒、王坤他們，他就幫我報仇，還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好好生活。”
“‘先生’長什麼樣？”陸禹白追問，“你們在哪裡見的麵？”
“他總是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聲音也經過了處理。”陳風回憶著，“我們隻見過三次，都在老城區的拆遷廢墟，每次他都隻跟我說該做什麼，從不透露其他信息。”
葉清歡坐在單向玻璃後，看著陳風的微表情：“他沒說謊，但他肯定還有隱瞞。沈玄的筆記本裡提到，‘先生’對毒素實驗的了解很深入，甚至能指導他調整毒劑配方，說明‘先生’很可能是化學領域的專家。”
“林念恩，查沈玄的海外留學經曆，還有他實驗室的合作夥伴，有沒有人現在在東南亞。”陳默對著耳機下令。
“收到！”林念恩的鍵盤聲飛快，“查到了！沈玄十年前在德國留學時，有個同學叫紀承宇，兩人一起研究過植物毒素，後來紀承宇突然失蹤，傳聞是去了東南亞。而且，紀承宇的父親，就是三年前拆遷案的開發商之一，在拆遷過程中意外身亡，據說和李文軒、王坤有關！”
“紀承宇？”陸禹白的眼睛亮了，“他有動機！父親去世，同學沈玄能幫他製作毒劑，還能利用陳風的複仇心，借刀殺人，一舉兩得！”
“立刻定位紀承宇的位置！”陳默下令，“查他的出入境記錄、銀行賬戶，還有和沈玄的聯係記錄！”
與此同時，吳雪梅在另一間審訊室裡，終於交代了所有罪行。“三年前，李文軒和王坤找到我，讓我幫他們處理拆遷案的法律問題。”她的聲音疲憊，“我知道他們強製拆遷，甚至殺了人，但他們給了我一大筆錢，我一時糊塗，就幫他們偽造了文件，銷毀了證據。”
“你見過紀承宇嗎？”葉清歡問。
吳雪梅搖頭：“沒見過，但李文軒提到過，有個海外回來的‘專家’，一直在幫他們處理拆遷戶的‘麻煩’，應該就是紀承宇。”
三天後，林念恩終於查到了紀承宇的下落：“隊長，紀承宇現在在東南亞的巴厘島，住在一棟私人彆墅裡，而且他最近有一筆大額資金轉賬，收款方是青州的一個匿名賬戶，用途標注的是‘實驗經費’。”
“準備出發，去巴厘島抓捕紀承宇！”陳默立刻下令，“葉清歡、陸禹白，你們跟我一起去，江毅、趙磊留在青州，繼續調查境外組織的其他成員。”
一周後，巴厘島的私人彆墅外，當地警方已經將彆墅包圍。陳默、葉清歡和陸禹白穿著便衣，悄悄靠近彆墅。彆墅的院子裡，種滿了紅色玫瑰，和璀璨明珠大酒店2801套房裡的玫瑰一模一樣。
“裡麵有人！”陸禹白用望遠鏡觀察著，“紀承宇正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個玻璃瓶，裡麵裝著透明液體，應該是毒劑。”
陳默示意當地警方破門而入。當他們衝進書房時，紀承宇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的父親和沈玄。看到警察，他沒有絲毫驚慌，反而笑了起來：“你們終於來了，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
“紀承宇，你涉嫌策劃多起謀殺案，現在被捕了！”陳默舉著槍，上前銬住他。perignon香檳上，瓶口還殘留著一點白色粉末——和2801套房裡香檳瓶口的粉末一模一樣。“李文軒、王坤、沈玄，還有那些害死我父親的人，都該死。”他的聲音平靜，“我隻是在替天行道，就像陳風一樣。”
“替天行道？”葉清歡拿起香檳瓶，“你利用陳風的複仇心，利用沈玄的專業知識，殺了那麼多人，還研發新型毒素，想危害更多人，這不是替天行道，這是犯罪！”
紀承宇輕笑一聲：“你們不懂，當法律無法給你正義時，隻能自己動手。我父親被他們害死，沈玄的實驗室被他們利用，陳風的父親和孫燕的姐姐被他們當成實驗品，他們都該死！”
“法律會製裁他們，但不是用你的方式。”陸禹白說，“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和那些傷害你的人，沒有任何區彆。”
紀承宇被帶走時，看著院子裡的紅玫瑰，眼神複雜。他以為自己是在複仇，卻沒想到自己變成了和李文軒、王坤一樣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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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州，紀承宇被關進了看守所。他交代了所有罪行：三年前，他父親去世後，他發現父親的死和李文軒、王坤有關，於是找到沈玄，利用沈玄對實驗室違規操作的不滿，讓他製作毒劑。然後，他又找到剛出獄的陳風，利用他的複仇心，讓他執行謀殺計劃。張法醫也是被他威脅，修改了屍檢報告。
“境外組織，其實就是我一個人。”紀承宇說，“我隻是想讓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案件終於告破。李文軒、王坤、沈玄等人罪有應得，紀承宇、陳風、吳雪梅、張法醫也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青州的午後，葉清歡和陸禹白站在璀璨明珠大酒店的頂樓，看著2801套房的窗戶。套房已經被清理乾淨，重新對外營業，但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被仇恨扭曲的靈魂，卻永遠留在了這裡。
“你說，這場複仇，到底誰是贏家？”葉清歡輕聲問。
陸禹白看著遠處的天空，眼神平靜：“沒有贏家。仇恨隻會帶來更多的仇恨，殺戮隻會帶來更多的殺戮。真正的正義，不是用暴力來實現的，而是用法律來扞衛的。”
perignon香檳瓶口的白色粉末——這致命的痕跡，終於揭開了所有的謎團。
警車駛離酒店時，葉清歡回頭看了一眼2801套房的窗戶，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她知道，這場圍繞著朱砂契約、玫瑰和香檳的血色迷局，終於畫上了句號。而正義，雖然遲到，但從未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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