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將“歸墟之鑰”舉了起來。
鑰匙上，那股源自“魔主”的、屬於陳九自己的混沌氣息，與鑰匙本身那股源自“歸墟”的、屬於“零”的氣息，在這一刻，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陳九的意誌，清晰地傳遞了過去。
“我，可以幫你，掙脫這些鎖鏈。不是完全，而是某種程度的‘自由’。”
“作為交換，借給我力量。不是你的全部，隻是一縷，足以讓我完成這場‘清算’的力量。”
“這不是請求。這是兩個‘變數’之間，一場平等的交易。”
整個“歸墟”的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成了實質。
那是一種超越了物理層麵的、法則層麵的對峙。一邊是試圖打破舊秩序的、瘋狂的“魔主”。一邊是代表著絕對秩序的、沉睡的“神明”。
他們的意誌，在無聲地碰撞，交鋒。
像兩個頂級的棋手，在用整個宇宙作為棋盤，下一盤無聲的棋。
良久。
良久。
“零”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那不是情緒。
那是一種……“興趣”。
就像一個數學家，在解一道困擾了億萬年的難題時，突然，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從未有人想過的、充滿了無限可能的解法。
他認可了陳九的“瘋狂”。
他認可了這場交易的“價值”。
下一秒，一道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意誌，從“零”的身上，傳遞了回來。
那意誌裡，隻有一個字。
“好。”
隨著這個意誌的確認，“零”那被無數鎖鏈捆綁的右手，緩緩地，抬了起來。
一根手指，對準了陳九手中的“歸墟之鑰”。
一縷比陽光更純淨、比星辰更璀璨的本源力量，從他的指尖溢出。它沒有形態，卻比任何物質都更加真實。它像一條溫柔的溪流，跨越了十米的距離，精準地，融入了“歸墟之鑰”之中。
“嗡——”
鑰匙，發出了輕微的嗡鳴。
它表麵的光芒，變得更加深邃，更加內斂。它不再僅僅是一把鑰匙，更像是一個……活物。一個同時連接著“魔主”與“歸墟”的、獨一無二的“奇點”。
陳九能感覺到，自己與這把鑰匙的聯係，變得更加緊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可以通過這把鑰匙，調動“歸墟”中，那微不足道，卻又絕對純粹的……力量。
交易，達成了。
“零”緩緩地，放下了手，重新恢複了那副古井無波的狀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陳九握著力量得到升華的“歸墟之鑰”，深深地，看了“零”一眼。
然後，他轉過身，走向來時的那道縫隙。
他知道，當他再次踏出“歸墟”時，這個世界，將不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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