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說?”我趕緊問。
“支書說了,會敲打敲打,讓彆亂傳閒話。”他頓了頓,看著我,“他還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咱這手工活,是正當副業,上麵是允許的,隻要按規矩交稅,誰也挑不出錯。”
我心裡稍微鬆了半口氣。支書這態度,至少沒偏袒王小麗家。可謠言這東西,像瘟疫,一旦傳開,就不是支書幾句話能壓住的。
果然,流言蜚語非但沒停,反而變本加厲。話越傳越難聽,添油加醋,說我跟傅恒豐怎麼在苞米地裡鬼混,怎麼合夥做假賬坑錢,現在又怎麼借著手工活的名頭暗中勾結。甚至有人開始指桑罵槐,
這話傳到力力耳朵裡,孩子在學校跟人打了一架,鼻青臉腫地跑回來,哭著問我:“娘!他們說我不是爹的親兒子!說我是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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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孩子,心像被刀剜一樣!王小麗!張左騰!你們不得好死!
幫我乾活的婆娘,明顯少了。王婆托人捎話來,說孫子病了,暫時不做了。另外幾家也找各種借口,不來拿料了。院裡一下子冷清下來。
我知道,她們是怕了。怕沾上我的“騷氣”,怕被連累。
看著院裡堆著沒人要的珠子料,我心裡冰涼。這剛有點起色的活路,眼看就要被這盆臟水澆滅了!
傅恒豐那個王八蛋,也像聞到腥味的貓,又鬼鬼祟祟地出現。有次我單獨去鎮上取錢,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堵住我,陰陽怪氣地說:“香香,聽說……咱倆的好事,全村都知道了?這下好了,你想撇清也撇不清了!不如……跟了我吧?我雖然現在落魄,但比那個癱子強!”
我氣得渾身發抖,抄起路邊的樹枝就往他身上抽:“滾!傅恒豐!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他狼狽地躲開,嘴裡還不乾不淨:“裝啥清高!早就是老子玩剩的……”
我追著他打,直到他跑遠。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晚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張左明看我臉色不對,問我咋了。我再也忍不住,把傅恒豐的話和村裡的謠言,一五一十全說了。
張左明聽完,臉色鐵青,一拳砸在炕桌上,碗震得“咣當”響:“畜生!王八蛋!”他猛地站起來,拄著拐棍就往外衝。
我嚇壞了,趕緊拉住他:“你乾啥去?”
“我找他們算賬!”他眼睛血紅,像要吃人,“我跟他們拚了!”
“你拚得過嗎?”我死死拽住他,“他們巴不得你動手!好把屎盆子全扣咱頭上!”
張左明僵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最後,他像泄了氣的皮球,慢慢滑坐到地上,抱著頭,發出壓抑的、像野獸一樣的嗚咽聲。
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裡那點委屈和憤怒,突然被一種更深的無力感淹沒了。謠言猛如虎啊!它能咬死人!我和張左明,還有這個剛剛有點熱乎氣的家,難道真要毀在這張看不見的嘴裡?
不行!我絕不能認輸!我吳香香,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我抹了把臉,拉起張左明:“起來!哭有啥用?咱越哭,他們越高興!”
張左明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我。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他們不是想逼死咱嗎?偏不讓他們如意!這手工活,咱不僅要乾,還要乾得更大!讓全村人都看看,我吳香香,離了誰都能活!還要活得比他們都好!”
張左明看著我眼中燃起的火苗,愣了半天,慢慢站了起來。他看著我,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好!香香,我聽你的!你說咋乾,就咋乾!”
這一夜,我和張左明,像兩個即將上戰場的士兵,盤算到半夜。謠言怕什麼?就怕你不理會!我們要用實實在在的日子,把這盆臟水,一點一點擦乾淨!
王小麗,張左騰,傅恒豐,你們等著瞧!這仗,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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