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一枚震蕩彈了。”陳曦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球，“威力不大，但應該能震碎冰層。”
肖煥立刻將眾人拉到安全距離，陳曦設置好引爆器後迅速後退。隨著一聲沉悶的爆響，鐵門劇烈震顫起來，門縫裡的冰碴飛濺四射。方雨晨上前再次推門，這次鐵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緩緩向內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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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間巨大的圓形大廳，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達十米的金屬柱，柱子表麵布滿了複雜的管線，無數幽藍色的液體在管線中緩緩流動，如同凝固的閃電。大廳四周散落著數十個透明的培養艙，大部分培養艙都已經破碎，裡麵的營養液流淌在地麵上，與灰塵混合成粘稠的膠體。但仍有幾個培養艙完好無損，裡麵漂浮著模糊的人形輪廓，那些輪廓的體表覆蓋著與林陽相似的藍色紋路。
“這裡是……”鄒曉婷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方雨晨走到一個完好的培養艙前，艙壁上貼著一張泛黃的標簽，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實驗體73號，覺醒度67”。他用手電照向艙內，那個漂浮的人形輪廓突然動了一下，原本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那是一雙完全由藍色光紋構成的眼睛，沒有瞳孔，沒有眼白，隻有純粹的幽藍光芒。
“小心！”肖煥突然大吼。
大廳四周的陰影裡突然湧出大量黑影，這些黑影與之前遇到的不同，它們的形態更加凝實，甚至能看出清晰的四肢輪廓，手中還握著由黑暗凝聚而成的長矛。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破碎培養艙的液體中，竟然緩緩站起一個個渾身覆蓋藍色紋路的人形，他們的動作僵硬，眼神空洞，卻帶著同樣的殺戮氣息。
“是失敗的實驗體。”方雨晨瞬間明白過來，“吳天德在利用他們做容器！”
一個實驗體率先撲了過來，它的速度快得驚人，指甲在燈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方雨晨側身躲過，同時舉槍射擊，子彈擊中實驗體的胸口，卻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彈痕，藍色的血液從彈痕中滲出，瞬間又凝結愈合。
“物理攻擊無效！”方雨晨大吼，“攻擊他們身上的紋路！”
陳曦立刻調整瞄準，子彈精準地擊中一個實驗體手臂上的藍色紋路。那處紋路瞬間迸發出刺眼的藍光，實驗體的動作明顯一滯，手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起來。“有效！”陳曦喊道。
但更多的黑影和實驗體已經圍攏上來，它們配合默契，黑影負責遠程投擲長矛，實驗體則近距離纏鬥。周晨強撐著站起身，他用沒受傷的左手舉起衝鋒槍，儘管手臂的劇痛讓他視線模糊，彈道卻依然精準。
“中間的金屬柱！”鄒曉婷突然喊道，“那些管線在向黑影輸送能量！”
方雨晨立刻看向中央的金屬柱，果然發現那些幽藍色的液體在流過某個節點時，會有一部分化作黑色的霧氣，融入周圍的黑影中。他剛想下令攻擊金屬柱，卻見大廳的穹頂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吳天德的身影從縫隙中緩緩降下，他的腳下踩著由黑影凝聚而成的王座，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
“歡迎來到我的育嬰房。”吳天德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這些都是被我淘汰的殘次品，不過用來招待你們，應該足夠了。”
他輕輕一揮手，那些黑影和實驗體的攻擊瞬間變得更加狂暴。一個實驗體突破了肖煥的防線，利爪直撲方雨晨的麵門。方雨晨下意識地舉起手臂格擋，利爪劃在他的護臂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幽藍色的光刃突然從側麵劈來，將那個實驗體劈成兩半。林陽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他的狀況看起來極為糟糕，半邊身子都被黑色的紋路覆蓋，藍色的血液順著指縫不斷滴落，但他手中的光刃卻比之前更加明亮。
“我說過，會找到你的。”林陽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喘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吳天德的臉色終於變了：“你竟然能突破我的影子結界？”
“你的結界？”林陽冷笑一聲，他突然將光刃插入地麵，幽藍色的光芒沿著地麵迅速蔓延，那些原本湧向眾人的黑影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竟然如同冰雪般消融。“你忘了，這些能量原本就屬於我們。”
金屬柱中的幽藍色液體突然劇烈翻騰起來，管線表麵的藍色紋路開始閃爍不定。大廳裡的實驗體動作變得遲緩，眼中的藍光忽明忽暗，仿佛在抗拒著某種力量。
“不！不可能！”吳天德失態地大吼，他雙手按在王座上，黑色的紋路如同潮水般湧向金屬柱，“它們是我的！都是我的！”
黑色與藍色的光芒在金屬柱頂端激烈碰撞，整個大廳開始劇烈搖晃，天花板上的碎石不斷墜落。方雨晨趁機扶起林陽，發現他身上的黑色紋路正在緩慢侵蝕藍色光紋。“你撐不了多久！”
“足夠了。”林陽看向方雨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看到金屬柱上的紅色節點了嗎？那是能量核心，打碎它，這裡的一切都會崩塌。”
“那你……”
“我會拖住他。”林陽打斷他的話，他用力推開方雨晨，“帶著大家走，出口就在大廳東側的電梯井裡。記住，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回頭。”
幽藍色的光芒再次暴漲，林陽的身影化作一道藍光，直撲吳天德的王座。吳天德怒吼著操控黑影迎擊，黑色與藍色的光芒在大廳中央炸開，形成一道不斷擴張的能量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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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方雨晨咬牙轉身，他背起受傷的周晨，“肖煥，掩護！鄒曉婷，陳曦，跟我找電梯井！”
他們在能量風暴的邊緣艱難前行，四周的黑影和實驗體因為能量紊亂而陷入混亂，給了他們可乘之機。肖煥的衝鋒槍不斷噴射火舌，為他們清理出一條通路。當他們找到那部鏽跡斑斑的電梯時，身後傳來林陽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緊接著是吳天德驚恐的尖叫。
方雨晨按下電梯按鈕，金屬門緩緩打開，裡麵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他回頭望了一眼，隻見林陽和吳天德的身影已經被能量風暴完全吞噬，幽藍色的光芒中夾雜著黑色的閃電，整個大廳的結構正在迅速瓦解。
“快進去！”鄒曉婷將他推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閉的瞬間，方雨晨仿佛看到林陽的身影在風暴中回頭，對著他們的方向露出一絲微笑。那笑容如同幽藍色的火焰，在無儘的黑暗中，明亮得讓人無法直視。
電梯開始緩緩下降，金屬纜繩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方雨晨握緊手中的藍色晶體，晶體的溫度越來越低，仿佛要凍結他的血液。他知道，林陽用自己的方式履行了承諾，而他們，必須帶著這份承諾活下去。
“林陽他...”鄒曉婷看著沉默不語的幾人，擔憂地問道。
方雨晨望著天花板，堅定地說：“他說過會來的，就一定會來。”
電梯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個轎廂劇烈搖晃起來。方雨晨緊緊護住周晨，肖煥和鄒曉婷背靠背支撐著身體，陳曦則死死按住不斷下墜的電梯頂部。在一片混亂中，沒有人說話，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清楚，吳天德雖然被消滅，但那些關於次元壁壘和意識空間的秘密，絕不會就此埋沒，他們或許逃出了那個噩夢般的空間，而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林陽......”方雨晨反複嘀咕著這個名字，這個與他隻有短短半個月時間相處的“獄友”，這個在最後犧牲自己為同伴脫險的404調查科科長，所有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他還活著，是嗎？”他看向陳曦，這個曾經告訴他林陽有控製生死能力的女人，此時的表情卻也帶著一絲痛苦和不甘。
“我......我不知道......”她這樣說道。
“這樣麼......”方雨晨聽後輕笑了一聲，隨即也陷入了沉默。
“方雨晨......”鄒曉婷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方雨晨看看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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