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的清晨，寒風卷著沙塵，掠過城牆。城頭上，新換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旗幟上沒有了大隋的“隋”字，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梁”字——就在三天前，本地豪族梁師都率家丁殺死朔方郡丞唐仁宗，扯旗反隋，自立為“大丞相”，掌控了整座朔方城。
郡丞府內，梁師都身著紫色官袍，坐在原本屬於唐仁宗的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臉上滿是誌得意滿。他出身朔方豪族，家中世代掌控當地兵權，早有反隋之心。如今楊廣被殺，中原大亂，正是他趁機割據一方的好時機。
“主公，如今咱們雖占了朔方，可周邊的隋軍殘部和其他反王都對咱們虎視眈眈，若不找個強援，恐怕難以立足啊。”謀士站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說道。
梁師都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本王早有打算。當年東突厥強盛時，不少反王都靠依附突厥站穩了腳跟。如今東突厥雖滅，可遼國取而代之，掌控了漠北草原，實力比當年的突厥還要強。本王已派使者前往遼國王城，隻要能說動耶律現支持咱們，彆說守住朔方，就算奪取關中，也並非不可能！”
在他看來，草原勢力向來唯利是圖，隻要給遼國足夠的好處——比如每年繳納貢稅、允許遼國商人在朔方自由貿易，耶律現定然會答應支持他。畢竟在曆史上，他就是靠著依附突厥，才在朔方割據了數年。
可梁師都不知道，如今的遼國，早已不是當年的東突厥。
遼國王城的議事殿內，耶律現看著梁師都使者送來的書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書信上，梁師都自稱“大丞相”，言辭懇切地請求遼國“出兵相助，共分中原”，還承諾每年向遼國繳納十萬石糧食、五萬匹絲綢作為“謝禮”。
“反隋自立，還敢來求本王支持？”耶律現將書信扔在案上，聲音帶著幾分冷意，“本王乃是大隋皇帝親封的安北王，遼國是大隋的藩屬！他梁師都敢叛隋，就是與本王為敵，與大隋為敵！”
使者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磕頭道：“安北王息怒！我家主公並非有意叛隋，隻是如今中原大亂，隋室傾頹，我家主公是為了守護朔方百姓，才不得不自立……還請安北王念在朔方百姓的份上，網開一麵，支持我家主公！”
“守護百姓？”耶律現冷笑一聲，“殺朝廷命官，扯旗造反，也敢說守護百姓？本王看他是為了一己私欲，置百姓於不顧！你回去告訴梁師都，若他現在開城投降，束手就擒，本王還能饒他一命。否則，等遼軍兵臨城下，他再想投降，就晚了！”
使者不敢再多言，連滾帶爬地退出議事殿，匆匆返回朔方。
待使者走後，馬周上前一步，躬身道：“可汗，梁師都反隋，正好給了咱們占據朔方的借口。朔方地處漠南與關中的要道，若是能拿下朔方，咱們日後南下中原，就能多一條通道，還能掌控當地的牧場和糧田，補充軍需。”
“沒錯！”耶律現站起身，走到輿圖前，手指落在朔方的位置，“梁師都這蠢貨，以為咱們和當年的東突厥一樣，隻要給點好處就會支持他。他哪裡知道，東突厥當年支持反王，是因為他們沒有實力進攻中原，隻能靠扶持代理人來牽製大隋。可咱們遼國不一樣——咱們有半個工業國的實力，有精良的武器裝備，有訓練有素的軍隊，根本不需要靠扶持代理人來獲取利益！”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愈發堅定：“傳朕旨意，命尉遲恭率領三萬鐵浮屠騎兵、兩萬火槍兵，即刻南下，包圍朔方城！告訴尉遲恭，不要急於攻城，先切斷朔方城的糧道和水源，讓梁師都的軍隊斷糧斷水，瓦解他們的士氣。等時機成熟，再一舉攻破城池！”
“遵旨！”馬周躬身應道，心中不禁感歎——可汗這一步棋，走得實在高明。梁師都反隋，不僅給了遼國出兵的借口，還能讓遼國名正言順地占據朔方，為日後南下中原打下基礎。
三日後，尉遲恭率領五萬遼軍，浩浩蕩蕩地朝著朔方城進發。鐵浮屠騎兵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火槍兵手中的火銃整齊劃一，馬蹄聲和腳步聲震得地麵微微震顫，沿途的隋軍殘部和小股反賊，見遼軍勢大，紛紛望風而逃，根本不敢阻攔。
朔方城內，梁師都正焦急地等待著遼國使者的回信。當他得知使者不僅沒能說動耶律現，反而被耶律現斥責，遼軍還已朝著朔方城進發時，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可能？！”梁師都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使者的衣領，厲聲問道，“你是不是沒跟耶律現說清楚？本王願意給他們那麼多好處，他們為什麼不支持本王，反而要進攻咱們？！”
使者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說：“主……主公，耶律現說……說他是大隋的安北王，忠於隋室，您反隋就是與他為敵……他還說，若您不投降，就會派兵攻破朔方城……”
梁師都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幾步，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按照曆史上的經驗，找草原勢力求援，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草原蠻子不都唯利是圖嗎？為什麼耶律現不按常理出牌？”梁師都喃喃自語，心中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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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城外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呐喊聲。梁師都連忙登上城牆，朝著遠處望去——隻見五萬遼軍如同黑色的潮水，朝著朔方城湧來，很快就將朔方城圍了個水泄不通。鐵浮屠騎兵在城外巡邏，切斷了朔方城與外界的聯係；火槍兵則在城下列陣，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城牆。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梁師都看著城外的遼軍，雙腿一軟，差點從城牆上摔下去。他原本以為，就算遼國不支持他，也不會出兵進攻他，可他沒想到，耶律現竟然直接派了五萬大軍，想要一舉拿下朔方城。
城牆上的朔方士兵，看著城外裝備精良的遼軍，臉上滿是恐懼。他們大多是本地百姓，原本是被梁師都脅迫參軍，如今見遼軍勢大，早已沒了抵抗的勇氣，紛紛低下頭，不敢與遼軍對視。
尉遲恭騎著戰馬，來到城下，高聲喊道：“城上的人聽著！梁師都叛隋自立，罪該萬死！你們若能開城投降，交出梁師都，本將軍可以饒你們一命，還能讓你們回家與家人團聚！若是執迷不悟，等本將軍攻破城池，定將爾等一並誅殺！”
城上的朔方士兵們聽到這話，紛紛騷動起來。有的士兵甚至開始小聲議論，想要開城投降。梁師都見狀，連忙拔出腰間的佩劍，對著士兵們吼道：“都給本王閉嘴！誰要是敢投降，本王現在就殺了他！朔方城城高牆厚，遼軍一時半會兒攻不進來，咱們隻要守住城池，等其他反王來援，就能解圍！”
可他的話，根本沒人相信。其他反王都在忙著爭奪中原的地盤，根本不可能來援救朔方；而朔方城的糧道和水源已經被遼軍切斷，最多隻能支撐半個月。士兵們心裡都清楚，繼續抵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遼軍大營內，尉遲恭看著城牆上慌亂的朔方士兵，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對身邊的副將說：“梁師都已是困獸之鬥，咱們不用急於攻城。傳令下去，每日在城下操練，展示咱們的軍威，再派些人去城下喊話，動搖他們的士氣。等他們糧儘水絕，自然會開城投降。”
“遵令！”副將躬身應道。
接下來的日子裡，遼軍每日在城下操練——鐵浮屠騎兵衝鋒陷陣，火槍兵齊射演練，火炮對著城外的空地轟擊，震得朔方城的城牆微微顫抖。同時，遼軍士兵還在城下不斷喊話，勸降城上的朔方士兵。
朔方城內的士氣，一天比一天低落。糧食越來越少，水源也開始短缺，士兵們餓得麵黃肌瘦，根本沒有力氣守城。不少士兵偷偷溜下城牆，向遼軍投降。梁師都雖然派人嚴加看管，卻根本阻止不了士兵們投降的腳步。
遼國王城的議事殿內，耶律現看著尉遲恭送來的戰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馬周站在一旁，笑著說：“可汗，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出半個月，朔方城就會不攻自破。拿下朔方後，咱們不僅能掌控漠南要道，還能獲得當地的糧田和牧場，為日後南下中原做好準備。”
耶律現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梁師都這蠢貨，倒是給咱們送了個大禮。等拿下朔方，咱們就能把勢力範圍推進到關中邊緣。李淵現在還在忙著進攻關中，等他反應過來，咱們早已在朔方站穩腳跟，到時候，關中的門戶，就相當於握在咱們手中了！”
他頓了頓，又道：“傳令給尉遲恭，拿下朔方後，一定要安撫好當地百姓，推廣咱們的鹽鐵和農法，讓百姓們知道，跟著遼國，比跟著梁師都和隋廷，能過上更好的日子。隻有贏得了百姓的支持，咱們才能真正掌控朔方。”
“遵旨！”馬周躬身應道。
此時的朔方城，早已是人心惶惶。梁師都坐在郡丞府內，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心中滿是絕望。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不遠了。而遼軍的攻城號角，也即將在朔方城的上空吹響。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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