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終於睜開了眼。
瞳孔是黑的，可眼白部分布滿血絲，像蜘蛛網一樣蔓延。
他看著穆映雪，嘴唇動了動，聲音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你丫……為啥總讓我躺板板？”
穆映雪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你還知道問？你自己往死裡整的！”
江麼想坐起來，結果手一軟，又倒回去。他低頭看自己左手，皺眉：“哎？我手上咋還畫地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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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映雪沒理他，盯著空中那個還在發光的符文：“剛才你暈著的時候，它自己冒出來的。現在我們三個都被連上了，鬼婆婆的令牌也廢了。”
江麼歪頭看了看鬼婆婆：“喲，老太太今天不太精神啊？”
鬼婆婆靠在石頭上，沒回嘴，隻是死死盯著血契符文，眼神像在算什麼。
江麼撐著地麵想站起來，穆映雪伸手拉他。剛碰到他胳膊，兩人手臂上的紅線同時一跳，像是通了電。
江麼“嘶”了一聲：“我靠，這玩意兒還會放電？”
穆映雪甩開他的手：“彆亂動！剛才你昏迷的時候，它一直在吸你身上的黑水。”
“哦。”江麼摸了摸下巴，“那不正好？我這係統充能快滿了，待會兒複活還能多撈個新本事。”
“你還想死？！”穆映雪瞪他。
“我不是想，我是必須。”江麼咧嘴，“你看我現在這狀態，手廢一半，臉黑一塊，不死一次哪對得起觀眾？”
穆映雪氣得抬腳踹他小腿。
江麼“嗷”一嗓子，順勢躺倒：“來來來，踹狠點，說不定能把我踹活。”
鬼婆婆突然開口：“你們吵夠沒有？”
兩人停下動作。
鬼婆婆慢慢站直，雖然臉色發白，但眼神狠得嚇人：“血契已經啟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們根本不知道。它不會讓你們輕易解脫。”
江麼翻了個白眼：“那你倒是說說，它想乾啥？”
鬼婆婆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等一個人。”
“誰？”
“能解開雙生咒的人。”她緩緩道，“也是當年把我和他分開的那個混賬。”
穆映雪皺眉：“誰跟你‘他’？你瘋了吧？”
鬼婆婆不答，隻看著血契符文，低聲說：“二十年前，我就該把你們倆一起埋了。”
江麼剛想回嘴，忽然身體一僵。
他左手背的紋路開始發燙，像烙鐵貼在皮上。緊接著，一股熱流順著血管衝進心臟。
他悶哼一聲，蜷起身子。
穆映雪立刻按住他肩膀：“怎麼了？”
江麼牙關打顫：“我……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誰？”
“不知道……男的……聲音特彆熟……他說……”江麼喘了口氣，“‘彆碰那個符’。”
穆映雪抬頭看血契符文。
它又開始轉了。
而且這次，方向變了。
逆時針。
鬼婆婆猛然抬頭，臉色大變：“它認主了？！”
江麼掙紮著抬起手，指向空中：“它……它在找東西……”
穆映雪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廢墟深處，一塊碎石下，露出半片布角。
那是件青色衣袍的殘片。
江麼盯著那塊布，喃喃道：
“這衣服……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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