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結盟首合！神農缺力尋晶礦，圖譜邊角藏線索
天剛蒙蒙亮，靈植田的露水還凝在電磁藤葉尖，風一吹就滾下來，碎成星子似的。阿禾早蹲在神農幼苗旁，透明芯片捏在指尖都泛了熱，機械藤彈出的投影屏上，淡紫數據流光轉得人眼暈，她眉頭皺得能夾碎剛落的露水，LED燈閃著急促的紅，連藤條都跟著發顫。
蘇墨端著熬好的靈植營養液過來，陶碗沿沾著點淡綠的汁兒。剛把碗擱在石台上，就聽見阿禾沉聲道：“不行，幼苗抗熵值卡在臨界線了。再耗一天，昨天沾的菌絲就得往葉脈裡鑽——到時候彆說救村民，這苗先爛成灰。”
“咋回事？”蘇墨趕緊蹲下身，指尖剛碰著幼苗葉片就縮了縮——金光比昨晚暗了半截，邊緣泛著圈灰，像蒙了層洗不掉的塵土，涼絲絲的觸感裡透著股死氣，心裡一下揪得慌。
阿禾指尖在投影屏上劃了道弧線，調出條上下亂跳的曲線，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數據明擺著，得喂‘抗熵因子’才能激活基因鏈。這東西藏在靈植廢土深層的黑晶礦裡，鑿下來提煉才有得用，沒彆的路子。”
“黑晶礦？”蘇墨心裡咯噔一下——老周前兒還蹲在門檻上抽旱煙，歎著氣說城西黑風口的礦洞早被菌絲占了，有次他遠遠瞅見，洞口的菌絲粗得能勒斷碗口粗的樹乾。可看著幼苗發灰的葉片，又想起老周臉上沒消的裂紋，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在哪兒能找著？再險也得去。”
阿禾抬眼望向廢土深處，那邊天空蒙著層死灰，連風都裹著股土腥味。LED燈紅得發亮：“就是老周說的黑風口礦場，那兒礦脈最粗。但我得跟你說清楚——”她頓了頓，機械藤輕輕敲了敲地麵，震起細土，“深層礦洞的菌絲比你上次見的粗三倍，還可能碰到母體的分支，那玩意兒能順著靈氣追人，跟聞著肉味的狼似的。”
蘇墨指尖還留著上次被菌絲纏過的涼意，像沾了塊化不開的冰。可一摸懷裡的《植物學百科全書》，硬邦邦的紙頁硌著掌心——奶奶的圖譜還夾在裡麵呢。他咬咬牙，喉結動了動：“總不能看著幼苗枯了，村民的病也不管。再說有你跟著，咱們倆總比我一個人強。”
阿禾盯著他看了兩秒，LED燈的紅光淡了點，泛出抹暖白，像剛融的雪：“算你有點腦子。先彆急著動身，黑晶礦一般長伴生礦，說不定你奶奶的圖譜上有標記——老人家一輩子跟草藥打交道，指不定早摸透這規律了。”
蘇墨眼睛一亮，趕緊摸出懷裡的書，指尖抖著翻開泛黃的紙頁。那張泛著淡金光的圖譜“嘩啦”滑出來，邊角沾著的草屑還是當年奶奶曬艾草時蹭的，乾硬得一撚就碎，帶著點陳年老草藥的澀味。
“你看這兒！”蘇墨的指尖落在圖譜右下角，奶奶用毛筆寫的小字歪歪扭扭，墨跡暈開了圈，跟剛學寫字的小孩似的。“黑晶伴抗熵，礦風引草生。”旁邊還畫了株小草，葉子像鋸齒，跟他上次在礦洞摘的抗熵草一模一樣，連葉脈的紋路都沒差！
阿禾湊過來，機械藤的淡紫光束掃過小字，突然“嘀”地響了聲，彈出行紅色提示：“檢測到抗熵草生長標記！”她眼睛亮了亮，投影屏上立刻跳出抗熵草的三維模型，連根係的走向都標得清清楚楚：“對，這草的根係專往黑晶礦方向紮，跟著草找，既能少繞路，還能提前避開菌絲密的地方——省得跟上次似的，差點被菌絲纏了腳踝，連跑都跑不動。”
蘇墨把圖譜小心夾回書裡，揣進懷裡貼緊了——紙頁被體溫焐得發暖，像奶奶當年把他凍得冰涼的手揣進自己懷裡那樣。他站起身拍了拍土，褲腿沾了些草屑：“那咱們明天天不亮就出發，今天先把該準備的弄妥：給電磁藤喂足營養液，再熬點濃縮的帶著，路上也能補靈氣。”
“我跟你一起去。”阿禾也站起身，機械藤卷著芯片收回去，藤條碰了碰蘇墨腰上的電磁藤，“你這藤放電時連自己人都能電著，沒我盯著，指不定剛到礦洞就被菌絲纏了腿。我的藤能放電驅菌絲，還能測礦脈純度，你一個人去就是送菜。”
蘇墨愣了愣——他原想著自己去，讓阿禾守著幼苗，沒想到她主動要跟著。看著她半邊覆著機械藤的身子，陽光灑在藤條上泛著冷光，可那雙眼睛亮得很，透著股可靠的勁兒。他心口暖了暖，咧嘴笑了：“行，一起去。但你得答應我，真碰到危險彆硬扛，你的藤要是壞了，咱們連礦都找不到。”
阿禾的LED燈閃了閃綠，嘴角勾出點淺淡的笑，像初春剛融的冰：“放心，我沒那麼蠢。倒是你——”她指了指蘇墨腰上的電磁藤，那裡的白紋還透著點紅，“昨天被探路菌絲蹭到的地方還沒好，今天彆瞎使勁，你靈氣值掉下去，靈植也得跟著蔫，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
蘇墨摸了摸腰上的藤枝，果然有點發燙，他撓了撓頭：“知道了，我有數。對了，老周那邊——”
“我去跟他說。”阿禾打斷他，機械藤輕輕碰了碰神農幼苗，葉片的金光顫了顫，“就說咱們去采能加速治病的草藥，省得他又蹲在牆根瞎琢磨，夜裡都睡不安穩，隔天準得頂著黑眼圈來問。”
蘇墨點頭，看著阿禾往老周家走，機械藤在晨光裡甩著殘影，竟半點不顯得笨重。他蹲下身給神農幼苗澆營養液，陶碗傾斜時，金光微微亮了點，像是在點頭。可指尖剛離開葉片，就見邊緣的灰斑動了動——細若遊絲的菌絲正往葉脈裡鑽，跟偷偷爬的小蟲子似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心裡一緊，趕緊催電磁藤放出點微弱電流。白紋閃過的地方，那些細菌絲“滋啦”一聲縮了回去，跟被燙著似的，葉片的金光才又亮了些。“看來真等不起了。”他站起身，望向黑風口的方向——風裹著股土腥味飄過來，隱約能聽見礦洞傳來的“嗚嗚”聲，像有東西在裡頭哭，聽得人後背涼颼颼的。
阿禾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拎著個粗布包，布角還沾著點灶灰，一看就是剛從灶房出來的。“老周給的，裡麵是曬乾的野棗和打火石，說礦洞裡冷得刺骨，讓咱們多揣點。”她把布包遞過來，聲音軟了點，“他還摸著臉問幼苗的事，我跟他說再喂兩回草藥就好，老爺子樂得嘴都合不攏，非要塞兩個烤紅薯，我沒要——怕路上捂壞了。”
蘇墨接過布包，指尖碰到裡麵硬邦邦的野棗，心裡暖烘烘的：“老周倒是熱心。對了，你測測咱們的營養液夠不夠？還有電磁藤的攻擊力，能不能扛住深層的菌絲？”
阿禾點頭，機械藤的光束掃過電磁藤，投影屏彈出串數據，跳得飛快：“攻擊力15，電流夠驅普通菌絲，但碰到粗的得蓄力。營養液夠兩天用的，要是提煉礦石費時間，就得在礦洞附近找水源——不然你我都得渴死，到時候礦沒采著，先成了乾屍。”
“那就好。”蘇墨鬆了口氣，把布包係在腰上。剛要轉身，電磁藤突然“嗡”地抖了下，白紋閃著急促的紅，跟警報似的。阿禾的LED燈也跟著變亮：“怎麼了？”
“有菌絲波動。”蘇墨按住腰上的藤枝，能感覺到輕微的震顫，“從黑風口方向飄來的，離得還遠，但能感應到——比早上濃多了。”
阿禾立刻調出檢測界麵，手指在屏上劃得飛快，沒一會兒皺起眉：“濃度不高，但比早上強了兩倍——怕是母體在往這邊挪。咱們得加快速度，明天必須趕在天黑前回來，不然靈植田都得被菌絲裹了。”
蘇墨心裡一沉，又想起老周說的礦洞菌絲，攥了攥手心，汗都出來了：“對了，提煉黑晶礦要啥工具？彆到了地方，礦石鑿下來了，卻沒法弄出因子，那才叫白跑一趟。”
阿禾機械藤往下一垂，彈出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泛著冷光：“早給你備著了，魔界的簡易提煉器。隻要把礦石敲碎了放進去，按這個按鈕就行，半個時辰就能出因子。”她頓了頓，語氣有點猶豫，聲音放低了些，“但有個事兒得跟你說——提煉時會釋放熵值波動，跟黑暗裡點燈籠似的，指定能引來附近的菌絲，到時候得找個能擋的礦洞角落，你負責提煉，我來守著。”
蘇墨心裡又是一緊——這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可看著幼苗漸漸亮起來的葉片，又想起老周期待的眼神，他咬了咬牙：“沒事，到時候你盯著動靜，我來提煉，速戰速決，頂多半個時辰就能弄完。要是真有菌絲來，你放電驅，我來幫你補位。”
阿禾看著他堅定的樣子，LED燈的綠光閃得更穩了，像無風天裡的燭火：“行，聽你的。我再調試下提煉器，你去給電磁藤多澆點營養液——它狀態好，咱們明天才能少挨點揍，彆到時候連礦石都沒摸著，先被菌絲追得滿山跑。”
蘇墨端起石台上的營養液，走向靈植田。晨光灑在電磁藤葉片上，白紋泛著淡銀，像裹了層霜。他一邊澆一邊琢磨：粗菌絲、熵值波動、還有可能碰到的母體分支，哪一樣都不是好惹的。可懷裡的圖譜硌著掌心，阿禾調試提煉器的“嘀嘀”聲在耳邊響著，又覺得這些危險都值了——總不能讓奶奶的心血白費，也不能讓村民們白等著。
夕陽西下時，準備工作總算妥當了。提煉器亮著綠燈，電磁藤的白紋透著勁，連路上要帶的水都裝在了竹筒裡，塞在布包側邊。蘇墨把圖譜重新揣好，阿禾正檢查機械藤的電量，LED燈穩穩地閃著綠，跟定心丸似的。
“明天卯時出發，爭取中午前到礦點，提煉完就往回趕，天黑前肯定能到。”阿禾把提煉器放進布包，拉好拉鏈，語氣肯定。
蘇墨點頭，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黑風口方向已經蒙在黑影裡，風刮過礦洞的聲音更清楚了，像野獸在低吼，聽得人心裡發毛。他攥了攥手心，指尖有點涼，卻帶著股衝勁——不管礦洞裡有什麼等著，都得把黑晶礦帶回來。
可就在這時，神農幼苗突然輕輕抖了下，葉片上的金光閃了閃，竟映出個模糊的黑影——磨盤大的輪廓，邊緣纏著無數細菌絲，跟披了層破爛的網似的，正慢慢往靈植田的方向挪！
蘇墨心裡一沉，剛要揉眼睛，阿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有點涼：“彆碰！”她機械藤的光束瞬間掃向幼苗，投影屏上“嘀嘀”響個不停，彈出行刺眼的紅：“檢測到微弱熵值波動，來源與礦洞母體一致！”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急色——菌絲母體真的在往這邊來，他們根本沒時間耗著。
“明天必須快點。”蘇墨沉聲道，指尖緊緊攥著懷裡的圖譜，紙頁都被攥得發皺。
阿禾點頭，LED燈閃著堅定的綠，像暗夜裡的星：“放心，我不會拖後腿。”
夜風卷著靈植田的草屑吹過來，電磁藤葉片輕輕作響，神農幼苗的金光忽明忽暗。蘇墨摸了摸懷裡的圖譜，又看了眼身邊的阿禾——不管明天礦洞裡的菌絲有多粗，不管那母體離得有多近，這一趟，他非去不可。
不為彆的，就為了幼苗能重新亮起來，為了老周臉上的裂紋能消下去，也為了奶奶那行歪歪扭扭的字，沒白留在這廢土世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