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簽到得劑！土壤靈氣耗儘急，記憶代價暗埋伏
天剛蒙亮，靈植田的風裹著霜氣掃過來，刮在臉上跟貼了片薄冰似的。蘇墨攥著鼓囊囊的布包，剛跨出屋門就往靈植田衝——按規矩出發前得先簽到，說不定能摸著幫得上礦洞之行的東西，腳步踩在露水上，“啪嗒”響得比平時急。
電磁藤的葉片凝著層薄霜，指尖剛碰上藤枝，係統彈窗“唰”地彈出來，紅得晃眼：「靈植田簽到成功！獲“靈植生長加速劑”（稀釋後可縮短神農培育周期50%）」。透明瓶子裡的液體泛著淡綠，像融了片剛抽芽的嫩葉，蘇墨剛鬆口氣，下一行提示緊跟著跳出來，字色沉得發悶：「下次簽到需抽取“植物基因測序記憶”，解鎖靈植基因重組能力——代價：遺忘奶奶所授“草藥配伍口訣”」。
蘇墨的手猛地攥緊，瓶子被捏得“咯吱”響——奶奶的草藥口訣是刻在骨子裡的念想。那會兒他才到奶奶腰那麼高，蹲在院角的藥簍旁，看奶奶把曬乾的艾草揉碎，指尖沾著草屑，一句句教他：“甘草配薄荷治燥熱，艾草混生薑驅寒邪，車前草煮水消水腫……”奶奶袖口總沾著點藥末子，混著皂角的淡香，到現在想起來都暖。要是忘了，以後翻圖譜看見那些標注，跟看天書似的，心口跟被細針紮了下，澀得發疼。
“發什麼呆？”阿禾拎著提煉器走過來，機械藤上的LED燈閃著淡綠，腳步聲在田埂上敲得輕響，“該出發了，再晚趕不上礦洞的早間靈氣低穀——那會兒菌絲活性最低，省得跟上次似的，剛進門就被纏得邁不開腿。”
蘇墨把彈窗按掉，強壓下心裡的澀味，舉起瓶子晃了晃，聲音發緊：“簽到拿的，能讓幼苗長得快一半。就是……”他頓了頓，指尖蹭著瓶身的細紋路，“下次簽到要抽基因測序記憶，得忘奶奶的口訣。”
阿禾的腳步頓住，LED燈的綠光暗了暗，像被風吹弱的燭火：“記憶代價？這係統倒實在，半分討價還價的餘地都不給。”她湊過來，機械藤的投影屏掃過瓶子，淡紫的數據流光轉得細碎：“這劑子裡摻了靈植激素，得兌靈氣足的土才有用。先看看幼苗狀態，彆空歡喜一場。”
兩人蹲到神農幼苗旁，蘇墨剛要擰開瓶蓋，就見阿禾的眉頭皺成了疙瘩，機械藤戳了戳靈植田的土——指尖捏起塊土，一撚就碎成末子，順著指縫往下漏，連點濕氣都沒剩，泛著層死氣沉沉的白，半點沒有昨天澆營養液時的潤勁兒。
“不對。”阿禾的機械藤彈出根細針，紮進土裡轉了圈，投影屏“嘀”地響了聲，瞬間跳成刺眼的紅，“土壤靈氣耗儘了！掌櫃那點肥料殘留的靈氣，昨晚全被電磁藤吸光了！”
蘇墨心裡“咯噔”一下，指尖插進土裡又趕緊縮回來——土粒涼得硌手，連帶著神農幼苗的葉片都蔫了，邊緣卷成小筒，金光比今早剛醒時暗了半截，蒙著層霧似的灰，看著沒了半點精氣神。
“咋耗得這麼快？”蘇墨急得聲音都變調了，手忙腳亂地摸出營養液陶碗，“昨天澆的時候還好好的，電磁藤也沒亂吸靈氣啊！”
阿禾調出土壤檢測曲線，線條平得像條死蛇，連個起伏都沒有：“電磁藤昨晚在幫你修傷——你腰上被菌絲蹭到的地方，它耗了不少靈氣補；加上幼苗自己在扛熵值波動，雙重消耗，土哪撐得住？”她頓了頓，LED燈閃著急促的紅，“現在土沒靈氣，你敢澆加速劑？激素一燒，幼苗根就爛透了！”
蘇墨攥著加速劑瓶子，指節都泛白了。明天就要去礦洞，來回得兩天，要是幼苗現在出岔子，彆說采黑晶礦，能不能等他們回來都難說。他摸出懷裡的圖譜，指尖蹭過奶奶寫的“土肥需靈養，苗壯靠氣撐”，字跡被體溫焐得發暖，心裡更急：“那咋辦？總不能看著它蔫下去！”
阿禾蹲下身，機械藤扒拉著靈植田角落的土，突然停在靈植回收站旁——那兒堆著點淡灰粉末，是掌櫃被分解後剩下的，沒被完全吸收的靈植肥料。“試試這個。”她捏起一小撮撒進土裡，指尖沾了點粉末，“掌櫃的靈氣沒吸乾淨，混進去說不定能補點，先吊著命。”
蘇墨趕緊上手，把粉末均勻撒在幼苗周圍的土裡，又兌了點營養液慢慢澆下去。兩人蹲在旁邊盯著，連大氣都不敢喘，過了好一會兒，幼苗的葉片才慢慢舒展開點，金光亮了絲，卻遠不如昨天精神，跟個沒吃飽飯的孩子似的，蔫頭耷腦的。
“不夠。”阿禾的LED燈閃著沉鬱的紅，搖了搖頭，“這點肥料頂多撐一天，咱們來回得兩天，等回來幼苗早蔫透了，連救都救不活。”
蘇墨盯著土裡的粉末，腦子裡突然蹦出老周前兒蹲門檻抽旱煙的模樣——他磕著煙鍋子，煙灰落在褲腿上都沒察覺，說“黑風口的土沾著晶光，攥著都暖手，裡頭藏著靈氣，當年還有人挖來養花呢”。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土坷垃都被震掉了：“礦洞的土！老周說黑風口的土沾過黑晶礦，肯定帶靈氣！咱們明天去的時候，裝袋礦土回來，混進靈植田——既能救幼苗，還能給加速劑打底，一舉兩得！”
阿禾的眼睛亮了亮，機械藤的投影屏瞬間調出礦洞地圖，指尖點著礦脈附近的區域：“對！黑晶礦脈周圍的土含微量抗熵成分，不光能補靈氣，還能壓幼苗的熵值波動——省得它總跟沒力氣似的。”她頓了頓，看向蘇墨手裡的瓶子，語氣軟了點，“不過這加速劑得省著用，等混了礦土再澆，不然全白費功夫。”
蘇墨點頭，把加速劑塞進布包，指尖又摸了摸懷裡的圖譜——奶奶的字像顆定心丸，讓他慌慌的心穩了點。可一想到下次簽到要忘口訣，心口又沉了沉，聲音低低的：“要是忘了奶奶的口訣，以後翻圖譜都看不懂那些配伍，咋辦？”
阿禾的機械藤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涼絲絲的卻透著暖意，LED燈泛著柔白：“我幫你記。”她調出數據記錄界麵，屏幕亮得像塊小鏡子，“你把口訣念一遍，我存在機械藤的數據庫裡，就算你忘了，隨時能調給你看——老人家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沒了。”
蘇墨心裡暖烘烘的，蹲在田埂上，一句句念起口訣，聲音都放輕了，怕驚著什麼似的：“甘草配薄荷治燥熱，艾草混生薑驅寒邪，車前草煮水消水腫……”阿禾的機械藤飛快記錄，投影屏上的字一行行跳出來，跟把奶奶的聲音刻進了數據裡似的，聽著心裡踏實。
念到最後一句“黑晶伴草生，土肥苗自壯”，蘇墨突然停住——這不就是圖譜上寫的黑晶礦和抗熵草的關係嗎？奶奶早把礦洞的線索藏在口訣裡了！他攥緊圖譜，眼眶有點發熱，指尖蹭著字跡上的細毛邊：“奶奶早知道黑晶礦的事，連咋用都寫在口訣裡了，怕我忘了。”
阿禾往前湊了湊，機械藤的投影屏對著圖譜掃了圈，LED燈閃著柔和的綠：“老人家心細，怕你到了難處摸不著頭緒。放心，明天咱們找到黑晶礦，提煉出抗熵因子，裝袋礦土回來，幼苗肯定能活，口訣也有備份——啥都丟不了。”
蘇墨撐著田埂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土坷垃。風漸漸暖了，電磁藤葉片上的霜化了，水珠滴在土裡，砸出細小的坑。他看了眼神農幼苗，雖然還蔫著，但金光穩了點，像在乖乖等著他們帶礦土回來，心裡鬆了半截。
“再檢查下裝備。”阿禾拎起布包掂了掂，“提煉器、打火石、野棗都齊了；電磁藤喂了營養液，攻擊力能穩住15；就是你——”她指了指蘇墨的腰，語氣帶著點叮囑，“昨天被菌絲蹭到的地方，彆碰水，靈氣值掉下去，到時候連電磁藤都催動不了，礦洞都進不去。”
蘇墨摸了摸腰上的藤枝，不燙了，白紋也淡了些，咧嘴笑了笑：“放心，我有數。對了，礦洞的菌絲要是比上次粗，你放電的時候喊我一聲，我幫你引開，彆讓你的藤被纏上——你那藤要是壞了，咱們連礦在哪兒都測不出來。”
阿禾的LED燈閃了閃綠，嘴角勾出點淺淡的笑，跟初春剛融的冰似的：“行，互相搭著。明早卯時出發，爭取中午到礦洞，天黑前把黑晶礦和礦土都弄到手，連夜趕回來——彆讓幼苗等太久。”
蘇墨點頭，望著漸漸亮透的天，靈植田的土泛著淡白，幼苗的金光忽明忽暗。他攥緊懷裡的圖譜，又摸了摸布包裡的加速劑——明天的礦洞之行，不光要找黑晶礦，還得帶礦土回來救幼苗；而下次簽到的記憶代價，像根細刺紮在心裡，提醒他成長總得丟點什麼。
可一想到奶奶的口訣被存進了阿禾的數據庫，想到幼苗等著礦土救命，想到老周臉上的裂紋能消下去，蘇墨又覺得，這慌慌的心裡，透著股往前衝的勁，連風都吹不散。
隻是他沒注意，靈植田角落的土裡，幾縷銀白菌絲正順著淡灰的肥料粉末往這邊爬，跟剛褪皮的細蛇似的，悄摸摸纏上幼苗最細的須根——那須根瞬間泛了點灰，菌絲卻跟長了眼睛似的，往葉脈裡鑽得更緊了，藏得嚴嚴實實的，連風都吹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