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自製力，在這些“垃圾信息”麵前，脆弱得像一張紙。
黎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有用。隊長，這叫‘混沌魔法’，專門克製你們這些條條框框的‘秩序側’。以後你要是再敢用殺意電我，我就在你腦子裡開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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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硯舟死死地盯著她，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但奇異的是，這一次，黎未並沒有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冰冷電擊。
他似乎……正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情緒，以免自己的腦內“淨土”再次被汙染。
看到他吃癟的樣子，黎未心裡那點緊張感頓時煙消雲散。
很好，互相拿捏的平衡達成了。
她甚至有閒心打量四周。
兩重幻境破碎後，原本空曠的神殿中心，地麵上浮現出兩圈交錯的、閃爍著微光的符文。
而在符文的交點，一團拳頭大小的、如同液態星辰的光球正在緩緩旋轉，那應該就是所謂的“共生之核”了，隻是此刻它看起來黯淡無光，顯然還未被喚醒。
神殿的穹頂之上，星霧流轉，仿佛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好了，不鬨了。”黎未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還有最後一重幻境。按照套路，第三關通常是boss關，難度會指數級上升。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衛硯舟也調整好狀態，他不得不承認，雖然過程極不愉快，但黎未這種“以毒攻毒”的方式確實打亂了遺跡係統的節奏。
他沉聲分析道：“前兩重幻境，都源於我的記憶。第一重是‘殺意’的起點，第二重是‘絕望’的頂點。這兩者都是最容易摧毀一個戰士意誌的情緒。”
“所以，第三重幻境，很可能是最深層的、連你自己都不願觸碰的……核心創傷。”黎未接口道。
她想起了原著裡的劇情，衛硯舟最大的心魔，並非來自戰場，而是……
她的話讓衛硯舟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一股深不見底的悲哀和死寂，通過鏈接悄無聲息地傳遞過來。
那不是尖銳的電擊，而是一片冰冷的海水，溫柔卻又無可抗拒地將黎未的意識包裹、拖拽，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黎未心中一凜。
她知道，這才是衛硯舟最真實的情緒內核。
之前的冰冷、殺意，都隻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外殼。
而殼的下麵，是無儘的虛無和自我放逐。
這一刻，她忽然笑不出來了。
這個在原著裡被描繪成冷酷無情、最終被主角正義製裁的反派，他內心世界的荒蕪，遠比任何文字描述的都要來得……令人心疼。
“喂，”黎未輕聲開口，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柔軟，“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腦子裡還住著一個我呢。你要是敢沉淪，我就天天在你腦子裡唱《好漢歌》，‘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吵也吵死你。”
衛硯舟身體微不可查地一震，那股冰冷的海水緩緩退去。
他沒有說話，隻是側過頭，目光落在遠處流轉的星霧上，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但黎未卻清晰地感知到，一絲極其微弱的、仿佛火柴微光的暖意，在他死寂的精神世界裡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整個神殿忽然輕微地晃動起來。
地麵上的符文光芒大盛，那顆“共生之核”的旋轉速度也驟然加快。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湧來，比前兩次幻境開啟時要強大數倍。
來了！
兩人同時心頭一緊，立刻擺出防禦姿態。
然而，預想中的幻境並未立刻降臨。
那道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再次響徹整個空間，但這一次，它的聲線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類似數據紊亂的雜音。
“檢測到異常精神共振……共感模式深度鏈接……邏輯閾值被突破……正在重新評估試煉者威脅等級……”
斷斷續續的詞語像是係統自檢的報告，讓黎未和衛硯舟都愣住了。
“威脅等級？”黎未小聲嘀咕，“難道我的腦內演唱會把這遠古ai給乾出bug了？”
衛硯舟沒有理會她的吐槽，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他和黎未之間這種混亂而強烈的精神鏈接，已經超出了遺跡係統的預設範圍。
這意味著，接下來的試煉，將不再按照固定的劇本進行。
果然，在短暫的沉默後，青鴉那重歸平穩卻愈發冰冷的聲音，宣布了一個讓兩人都始料未及的決定。
“因共感等級突破臨界值，精神鏈接已對遺跡核心產生不可逆影響。第三重試煉規則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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