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禮查飯店宴會廳流光溢彩。
沈知意挽著杜清晏進場時,滿場目光聚過來。她穿墨綠緞麵旗袍,珍珠耳墜隨步輕晃,昨夜驚惶半點不剩。
陳景瀾端著香檳迎過來。“沈小姐真是光彩照人。”目光滑向杜清晏,“杜先生作護花使者?”
杜清晏推推眼鏡:“陳先生今日氣色也好,像是一夜安睡。”
陳景瀾笑容一僵。此時徐硯深軍裝筆挺地進場,滿場頓時靜了幾分。他徑直走到沈知意麵前:“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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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瀾插進來:“徐團長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說?”
徐硯深沒理他,隻看著沈知意。“關於昨晚的事,有新進展。”
沈知意點頭,對杜清晏輕聲道:“等我一下。”
舞池旁休息區,徐硯深遞過一份文件。“從賊人身上搜出的。陳景瀾想要的不止合作證據,還有你們家工廠的圖紙。”
沈知意翻看文件,手漸漸發冷。圖紙標注了機器廠最新生產線,連防禦弱點都標紅了。
“他想硬搶?”她聲音發顫。
徐硯深靠近一步。“今晚彆離開我視線。”他聲音壓得低,熱氣拂過她耳廓,“陳景瀾狗急跳牆了。”
音樂忽然轉調。陳景瀾拿著話筒走上台:“諸位!今日難得齊聚,我有個好消息分享——”他笑著看向沈知意,“沈杜兩家喜結連理,咱們滬上又要添樁佳話了!”
滿場嘩然。記者閃光燈猛亮,全對準沈知意和杜清晏。
杜清晏剛要開口,徐硯深突然上前拿過話筒。
“陳先生消息有誤。”他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全場,“沈小姐昨晚遇襲,軍方正在調查。在這個節骨眼上傳謠言,容易讓人懷疑動機。”
眾人麵麵相覷。陳景瀾臉色難看:“徐團長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最好安分點。”徐硯深放下話筒,拉住沈知意手腕,“失陪,案子需要沈小姐配合問話。”
他當著全場人的麵把沈知意帶出宴會廳。杜清晏想追,卻被記者團團圍住。
·
飯店走廊空無一人。
沈知意甩開徐硯深的手:“你剛才太冒失了!”
“難道你真要默認婚約?”徐硯深把她抵在牆邊,“杜清晏給你什麼了,值得你這樣?”
沈知意瞪他:“你以什麼身份問我?”
兩人距離太近,呼吸交錯。徐硯深突然笑了:“你說呢?”
窗外突然傳來汽車急刹聲。徐硯深猛地護住沈知意轉身,玻璃窗應聲而碎,子彈擦過他肩頭,打進對麵牆壁。
“低頭!”徐硯深按著她蹲下,拔槍還擊。走廊那頭傳來奔跑聲。
沈知意透過窗縫看見街對麵黑色轎車,車裡人正舉槍瞄準。
是昨夜那個賊人,他居然逃出來了。
徐硯深對著通訊器喊話:“包圍禮查飯店!有刺客!”
更多子彈射進來。徐硯深把沈知意推進休息室,反鎖房門。“待在這彆動!”
“你去哪?”
“抓人。”他擦掉肩頭血痕,“這次必須留活口。”
槍聲漸漸外移。沈知意摸到門邊,聽見外麵混亂的腳步聲和喊叫。她小心拉開門縫,正看見徐硯深追著黑影衝下樓梯。
杜清晏突然從走廊另一端跑來:“知意!你沒事吧?”他眼鏡碎了,額角在流血。
“你怎麼……”
“徐硯深的人攔著我不讓進!”他拉住她,“快跟我走,這裡危險!”
沈知意猶豫片刻。樓下傳來一聲槍響,接著是汽車呼嘯遠去的聲音。
她掙脫杜清晏往下跑。飯店門口圍著士兵,徐硯深站在街心,肩頭鮮血浸透軍裝。
“跑了。”他咬牙道,“有人接應。”
沈知意看著他滴血的手,胃裡一陣翻攪。今晚這出戲,分明是衝他們兩人來的。
杜清晏追過來扶住她:“先回去包紮吧。”
徐硯深突然看向他:“杜先生剛才在哪?”
“被記者圍著,聽見槍聲才脫身。”杜清晏鏡片後的目光閃了閃,“徐團長懷疑我?”
三人站在街心,遠處傳來警笛聲。夜風吹起沈知意的旗袍下擺,冷得她打了個顫。
徐硯深最終沒再追問,隻對沈知意說:“我送你回去。”
車上無人說話。快到沈家時,徐硯深突然開口:“賊人逃跑前喊了句話。”
沈知意轉頭看他。
“他說……”徐硯深握緊方向盤,“‘小姐小心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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